与此同时,另一道黑影从外边掠入。
甫一进入,来人就很有眼力劲地垂下了眼,朝着少年拱手轻道:“大人——”
若是有人在这,定会认出这是所谓洛哥的声音。
这边正给师以云掖被角的少年闻声斜了一眼来人,淡淡点了点头,“如何,那小秀才可曾招了?”
“确实招了。”
毕竟这位都把人瘫床上的小妹给拿去威胁人家了,那小秀才哪能不招呢。
白发男子如此想着,思及从小秀才口中得知的消息,眸色沉了沉,朝前拱着的手愈发向下,连带着音调也往下压了一个度,“小秀才说,右护法她……”
“说什么?”
少年隐隐感觉对方的语气不对,蹙眉道:“你且说清楚。”
“那秀才说,右护法曾亲口言明自己活不过一月,成亲之事实为一方为补缺憾,另一方为妹求医。”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滞。
过了好一阵,还捻着被子一角的少年彻底冷了脸色,眸底尽是寒凉,“你再说一遍,那小秀才说什么?”
“……”
白发男子抬眸看了眼少年紧绷的脸色,又垂下视线,将方才的话一字不动地重复了一遍。
活不过一个月……
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的,定是那小秀才编的,一定是的吧。姐姐的身子状况如何他哪里不清楚呢,明明只是十几天不见罢了,又怎会突然活不过一个月。
可是……
他同样清楚的是,在此事上有所欺瞒,对于那小秀才而言不见得有半分的好处。没有任何的理由,能支撑那瘦弱秀才生生编出这样堪称荒谬的事情。
少年紧了紧指尖,哪里还顾得上之前因着姐姐成亲之事冒出的诸多复杂情绪,整颗心脏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紧紧攥着,透不过气来。
难受得紧。
远比当初得知姐姐要与旁人成亲之时要难受得多。他几乎是僵着手,顺着师以云垂放于身侧的肩膀往下,捞住了她的手腕,感受着对方掩于皮肤之下隐隐跳动着的脉搏。
小心把手腕托出来之际,他又想,这会不会是姐姐随口胡诌的一个借口呢?
毕竟,姐姐的身子向来康健,这两年来连咳嗽受寒都少有,又怎可能会突然活不过一月呢?此番应是单纯贪恋那瘦弱小秀才的外貌而已,也就那小秀才会把这胡诌的话当真。
是了,姐姐哪里会有什么事呢?
姐姐只是喜欢那小秀才的皮囊罢了,没关系的,姐姐要是实在喜欢的话,他可以一直这样戴着层面具,真的可以的……
“大人让在下替右护法诊一诊罢。”
见少年托着人家的手腕不动,白发男子上前半步,“是与不是,总要有个分晓不是?”
“……”
少年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这才稍稍起身让开了些位置。
因着这一变换位置的动作,白发男子一眼便瞧见了师以云泛红的唇角,稍稍愣怔过后,他没说什么,垂下眼角的同时,抬起三指搭上了被少年微微托着的一截皓腕上。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过后。
他眉心的皱纹越来越深,向来诊脉不过三息便能得出结果的人,如今却是诊了又诊。
见此,少年提着的心没来由往下沉了沉,刺入手心的指尖下意识用了点力,“如何?”
“脉迟而无力,阳气不足。”
男子抬眼看向少年,语气认真:“与寻常虚寒症不同,这位的身子格外弱些,似是受累于某种经年累月的毒素发作。”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