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说什么,只能靠岸,否则冲撞了兵船,被当场打沉都没处喊冤。
船只靠岸,不是说横着就能靠,需要往前划,慢慢靠,而运河河道狭窄,北上的船只密密麻麻,顿时乱套了。
朱律从船仓中出来,唤道:“伯母,跟着我们这条船,千万不要走散!”
老艄公代为道:“朱公子放心,老朽就盯着你啦!”
在运河这种狭窄的水道操舟,比在宽阔的长江更需要技巧,不过老艄公跑了一辈子运河,经验丰富,紧紧尾随着前面的船,及时抢位卡位,虽不时有骂声传来,却无惊无险的靠了岸。
被抢了位置的,不至于大动干戈,只能大骂几声,全力往前划,务必在兵船赶来之前,寻找到停泊点。
好一阵子,河面上总算安静下来,不片刻,有金鼓鸣响,众人纷纷出舱观望。
一列舰队,缓慢驶来,当头一艘是福船,一门硕大的铁炮极其夺目,两侧还有六门稍小的炮,后面是一系列的苍山船、赤龙舟、火龙船、蜈蚣船等实用型战舰。
南安王站在福船的望台上,身着金蛟服饰,披着猩红的大氅,巡视着一艘艘噤若寒蝉的商船,神彩飞扬,转头道:“此次能提前班师,多亏得张大人的神通呐,回京之后,本王定向太后和皇上为张大人表功。”
“多谢王爷!”
张文墨拱手施礼。
几个月的军旅生涯,让他黑了些,也精干了不少,却是突然间,眼神一凝,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遥遥拱手道:“小侄见过伯母!”
“哼!”
李氏牵着小怜儿,和十四娘、黛玉主仆、香菱站在船头,哼了声:“张公子客气了!”
“这位是?”
南安王小声问道。
张文墨道:“是王宵的娘和家里养的几个女子!”
“哦?”
南安王看了过去,黛玉和香菱固然是绝色,但年龄不大,以他的身份,美人见的太多,早已审美疲劳。
可十四娘不同,不仅生的极美,还自带一股仙女的出尘冷清气质,对于南安王这种名利权势达到顶峰的中年男人来说,只有十四娘这样的冷美人儿,才能带给他征服的欲望,以及征服过后的成就感。
而如黛玉香菱这类,他勾勾小手指,就会有人安排的好好的,送上他的床头。
张文墨暗中观察着南安王的神色,心知对十四娘动了心,可王宵不是平头百姓,自己不在的这几个月里,已经当上了正三品的提刑使,南安王也不能强夺王宵的女人。
于是放声道:“冬季舟船颠簸,伯母不妨来王爷的船上,也让小侄一尽心意。”
“嗯?”
南安王眼神一亮!
是的,上了船,还怕那美人儿跑了?
当即也哈哈一笑:“本王与王大人有数面之缘,颇为投契,夫人不妨过来让本王好生招待,免得将来被王大人怪罪招待不周呐。”
“娘,你可别信他,公子与什么南安王,北静王,从来不是一路人!”
黛玉忙小声提醒。
“多谢王爷抬爱,妇道人家,不便打扰!”
李氏不咸不淡道。
“阿弥陀佛,王爷也是一番好意,夫人何不过来一叙?”
法海喧着佛号,从船舱中缓缓步出。
李氏有了刹那的恍忽,随即觉得,自己不应该拒绝南安王的邀请,可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对,正犹豫的时候,白娘子从舱中步出,哼了声:“堂堂金山寺主持,竟以下作手段对付凡人,你还要不要脸了?”
在黛玉和香菱劝说下,白娘子和许仙也将去京城开药铺,苏州的保安堂,留给几个小妖打理足矣。
李氏反应过来,心知差点中了暗算,现出恼怒之色,十四娘也是眼眸一沉。
“阿弥陀佛~~”
法海不急不忙道:“贫僧只是代王爷邀请罢了,愿不愿来还得夫人说了算。”
白娘子不齿道:“你暗算伯母之事,自有静之向你讨还公道,整条运河,因为你们变得臃堵不堪,还罗嗦什么,快点走罢!”
南安王现出了怒容,但他不便于发作,只是哼了声。
张文墨嘴角微微一撇,他就是要挑起王宵与南安王之间的敌对。
北静王做事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没有万全的把握,不会轻易对付王宵,而南安王脾气暴躁,一点就着,如今来看,算是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