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以来,王宵除了加紧修炼,只做了一件事。
他授意黄公公写了一篇有关兴安皇帝的小作文,发表在邸报上,讲兴安皇帝在地方上的逸事,以劝行孝道为主,深得地方上的好评。
当然,都是编的,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兴安皇帝祔庙尚未解决,文章中又提到兴安皇帝重视孝道,这不就是变着法子为兴安皇帝喊冤么?
没过几日,苏州知府胡长清的折子又来了,从孝道角度,催促朝延议兴安皇帝祔庙,而且这次不再单枪匹马,联络到了苏州地界的士绅数百人上联名信,并有湖州知府、镇江知府与常州知府与他一起上折。
次日,元春下旨,让内阁议兴安皇帝祔庙。
京里没人是傻子,自影射北静王的文章在邸报上出现之后,谁都能猜出,邸报被王宵间接控制了!
一个六品小官,能干出这种事,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以前众人只把邸报视为传播信息的工具,以免皇权一手遮天,可谁都没想到,邸报的真正价值是裹挟舆论,攻击政敌!
可以说,王宵起了个坏头,把现代社会的种种恶习带了回来。
“朝廷事务繁多,此子非但不体恤朝廷,反一再挑衅,在他的带头下,各部主事懈怠误工,有样学样,朝廷的风气从未如今日这般败坏过,依本官看,应以内阁的名义申饬他,将之罢官革职,赶回苏州老家,着地方官严加看管,永不述用!”
王子腾哼道。
三大科举出身的阁臣虽然拿王宵当枪使,却也对王宵的躺平很不满。
高明沉吟道:“此子着实过份,六部的事务大量积压,皆由他而起,并且主事之间,开始有拉帮结派的势头,不想着如何办好差使,而是明目张胆的以人多势众为挟,向上官讨要好处,一股歪风邪气正在刮起。”
武恺点头道:“这些芝麻小官,事务都不熟悉,就敢狮子大开口,他们只看到我们位高权重,可我们也不是生来入阁,不还是从小官慢慢积累上来的?
现在的年轻人啊,眼里只有银子,不想着奉献,可恶啊!”
“北静王意下如何?”
张成琳看向北静王。
北静王面色阴沉,他最在意的,不是邸报的文章,而是元春的倾向,居然帮王宵说话了。
再与元春对自己的态度大变联系起来,他有七成把握可以断定,元春与王宵有了私情,给自己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
这换了哪个男人都受不了,北静王恨不得把这对奸夫淫妇碎尸万段,可他只能抑下妒火。
前几日与张汉穆密谈,他听取了张汉穆的建议,以地底龙脉给王宵做局,并经再三分析,断定王宵绝无幸免的道理。
真要贬了王宵,岂不是便宜了这小子?
‘孤再忍一忍,到时候一个都跑不掉,特别是那贱人,敢背叛孤,孤誓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北静王眼里杀机一闪,就摆了摆手:“王宵又没指名道姓,只是编了些兴安皇帝的逸闻而己,这种文章,历朝历代多的是,拿不着他的话柄,既然皇太后让我们议一议,那我们今日就把这事好好梳理一下。”
“这……”
南安王现出惊疑不定之色。
北静王打了个眼色给他,示意已有准备。
“也罢,就议一下,皇太后是先皇帝的贵妃,也是兴安皇帝的儿媳,关心此事,无可厚非,不论是什么结果,总得给皇太后一个交待!”
南安王点头附和。
六位阁臣,开始讨论,起初还心平气和,敷衍了事,可是议着议着,北静王意识到,自己是先皇帝的亲弟,也是兴安皇帝的儿子,难道他就不想为自己的生父祔庙?
这事如成了,对他也极有利,意味着他这一枝,将挤身为大宗,万一将来有机会登基,合法性将不容置疑。
于是,火药味渐浓,言语间夹枪带棒,来真的了!
争吵一直持续到下午,无果而终,六位阁臣相继散去。
北静王、南安王与王子腾走在一起。
王子腾沉吟道:“眼下最大的困难,是北静王未能取得摄政王的地位,臣倒是有个想法,日前边关来报,有南蛮寇边,不如由北静王爷遥领,由南安王爷带兵,对南蛮用兵,届时挟大胜之威,登摄政王之位名正言顺。”
“哦?”
北静王神色大动,看向了南安王。
南安王并没有立刻表态,斟酌了一番利弊,才道:“此事倒也可行,南方湿热,不如定在秋季发兵,区区南蛮,不值一提,明春应可班师回朝!”
“好!”
北静王眼里精光四溢,一场胜利,可以为他带来无数的红利。
……
王宵依然是自鸣钟一响,就离了工部,因家里冷冷清清,也不想回去,索性在外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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