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签名画押罢!”
陆放在表格上阐明情况,签名盖印,其余四人也纷纷签名盖印。
天色已接近傍晚,陆放看了看天,便道:“诸位都辛苦了,先用了膳也不为迟!”
“依堂尊安排!”
四人拱手施礼。
大周科举,对考官有严格要求,阅卷期间,不许擅离大殿,殿后备有马桶如厕,五名考官互相监督,现实中也不存在考官沆瀣一气,互相勾结的情况。
以县丞为例,县丞的品级低于县令,起佐贰之责,却是由朝廷任命,县令对县丞只有参奏权,没有罢免权,两者天然对立。
不过凡事没有绝对,假如一县的县令与县丞勾结在一起,很快会引起府城警惕,两者去其一,绝不姑息,哪怕只是为了避嫌,县令与县丞在私下也没有来往,在公事上常常争执。
堂下有吏员端来饭食,五人吃饱喝足,继续阅卷。
三百六十份试卷,按常理来说,文气第二档及以上足数,就不会从第一档取用,但是考虑到也有文气稍逊,而墨义上佳的文章,本着对学子负责的态度,依然审阅一遍。
这一次,只取三十卷,定童生名额!
在大周,举人以上才能授官,哪怕是个最末品的县教谕,也需要举人功名,以举人进士的文才去看童生的卷子,几乎都要耐着性子看,除非格外出彩。
“好文,好文,哈哈,此诗妙哉!”
陆放突然哈哈一笑。
“堂尊何至如此之喜?”
县丞问道。
陆放诵道:“烟雨楼空思越吴,西施歌舞绕姑苏,一朝了却君王事,自入轻舟向五湖,四位以为如何?”
“这……”
四人相视一眼,事实上张家为张文墨是使了力的,只要张文墨在三十以内,就要力保张文墨过关,如中得案首,还会备上后礼。
科举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案首几乎必中秀才,除非犯了大忌,或者文章水平严重下降。
为此,他们也是下了功夫,看糊名文章没法辨别个人风格,而且考官也没法事先得知考题,无从预估,只能从诗文着手。
张文墨写的诗他们都读过,怎么说呢,辞藻华美,赏心阅目,但在意境上,却有种为赋新辞强说愁的味道。
毕竟张文墨只是十八岁,又自小苦读,没什么人生经历,而这首诗,表达传神,意境优美,不符合张文墨的诗风。
“呵呵~~”
县承呵呵一笑:“诗确是不错,但隐有归隐之意,既然要归隐,何必考科举,此乃下官的一点看法,堂尊不必放在心上,咱们先阅卷,早点把三十份拟出来。”
陆放眼里精光一闪,似有所思。
他有九成把握断定,手里的试卷就是王宵的卷子,贴义全部通过,墨义与诗文不评分,过了在卷角写上一个过字,交由下一位考官,五人全过,基本上可以中得童生,如全过数超过三十,再甄选一遍,不足三十,从不全过的文章中择取。
不觉中,已是三更天,三十卷终于选了出来,一等文气没能创造奇迹,全军覆没,二等文气十卷,三等文气十五卷、四等文气五卷。
三等文气本是二十卷,其中有五卷墨义破题错误,任你写的洋洋洒洒,妙笔生花也没用。
签名画押过后,需要拆开糊名。
童生试第二到第三十名,没有区别,案首则几乎必中秀才,因此涉到方方面面,不完全由文气决定,譬如状元,状元的才学未必高于二甲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