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落水?”
金玲忍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了哭声,缩着身子哽咽道:
“方才我与常六姑娘舞了一曲,正出来换衣裳,迎面来了一个宫女,说太后娘娘召我过去说话,我便没有多虑......”
“行至湖边时,那宫女突然脚步匆匆,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我与侍女察觉不对,正打算往回走,却突然闯出一名黑衣人,一把将我推进了湖里......”
金陵眼下回想起来,仍觉两股颤颤,脸色惨白。
李太微听在耳中,不由一凛。
她原还以为落水之人是哪家低门矮户故意设计,打算攀附昌平侯府。可眼前这金家四姑娘家世也算与昌平侯府相当,便是动了这份心思,也断不至于出此下策。
难道这竟是早有预谋的?
什么人敢在中秋宫宴上设计金家?
金四身份不低,若是金家与陆家攀上亲了,能有什么人得益?
陆萧也听出了其中弦外之音,他发觉金玲落水时,离她尚有一段距离,岸边树丛林立,灯火不明,若此人对宫中地形了如指掌,倒是极易脱身。
可他也疑惑,此人为何要设计金家与陆家?
小舟靠了岸,金家侍女浑身都在哆嗦,上前一把揽着金玲,主仆又哭了一场。
“我这侍女会些功夫,我让她先送你们去暖阁换衣裳......”
“记住,若是路上遇见谁,都只说是你们姑娘在河边崴了脚,弄脏了衣裳,旁的什么也不要说。可记住了?”
金玲垂泪,紧了紧身上李太微暗红色披风,朝她福了一福。
“多谢重华郡主出手相救!改日我定登门致谢!”
不等金家侍女磕头,李太微忙抬手止住了:
“宫里人多眼杂,就不必讲这些虚礼了,快帮你们姑娘收拾妥当,莫要落人口实。”
金家主仆感激的看了一眼李太微,又朝陆萧的方向微微屈膝。
陆萧没有下船,稍稍颔首。陆源乖巧的站在陆萧身侧,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好奇的看向这里。
大福有些谨慎的盯着陆萧,并不放心将李太微一人留在此处。
“我有话与陆世子说,你且快去快回。”
李太微与大福耳语几句,大福这才跟了上去。
“等一下!”
李太微倏然想起了什么,走到金玲跟前,凝神问:
“金四姑娘,今日我记得你来时并未穿这身鹅黄衣裙,你何时换下的?”
金玲怔了一刻,道:
“今日中秋,我与常六姑娘献舞《霓凰》,便换了这身衣裙......”
“郡主为何如此一问?可有不妥之处?”
李太微深吸了一口气:
“那常六姑娘呢?她穿的什么衣裙?”
金玲愣愣道:
“自然也是鹅黄,我与她皆是领舞,舞衣式样虽不相同,但都是一色的。”
李太微一颗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们这身衣裙是何时定下的?还有常六姑娘她眼下人在何处?”
金玲想了想,白着脸道:
“这舞是中秋前华妃娘娘着人安排的,衣裳也是承安宫一早就命人送来的……”
“我与常六姑娘前后脚出的栖梧宫,她此时兴许也在换衣裳吧......”
李太微猛然回身看向陆萧,陆萧眸底幽深,似是猜到了什么,面色沉凝。
突然!前头隐约听着“噗通”一声……
有侍女陆续提了宫灯,将前头柔柔照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