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如此诋毁于我,是我不要名声,还是她不要名声?”
姜妪见云隐公主眼中似有深意,似懂非懂的问:“公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隐公主冷静了片刻,似想到什么阴鸷的笑了起来:“她以为如此便可诋毁我的名声,来衬出她的孤女可怜之态,善良柔弱之名,真是可笑可叹,她既想毁我之名,我又为何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去毁了她的名声……”
姜妪听到这里便似大彻大悟的眼中一亮,刚要说什么,这时,门外传来萧九娘的哭喊声:
“阿娘——”
两人就见萧九娘一面掩着脸疾奔而来,一边哭哭啼啼,及至云隐公主面前时,广袖落下,脸上竟也挂着一些蛋液淌下,看上去滑稽可笑,又狼狈之极!
“你又是怎么了?”云隐公主问。
萧九娘哭道:“还不是因为那贱婢,今日女儿刚出门,想去找宁远公主殿下,经过景阳东街时,看到一群人在那儿看热闹,女儿心生好奇,就跑去瞧了一瞧,却见一群人拿着蔬菜瓜果在砸阿兄,女儿想叫人去帮阿兄,谁知就叫了一声,那些人连我也不放过,将女儿的马车也砸了个稀烂!”
云隐公主越听越气,又问:“你阿兄呢?”
“阿兄不敢来见母亲,已回到自己屋里洗浴去了,不过,九娘却不服气,阿娘,你不是已经派人去……那个贱婢怎么还活着啊?而且她竟还敢……敢写那些字辱骂母亲!”
“辱骂?”
“是的,那些人……那些人都说母亲乃是狠毒无耻之辈,连一个十五岁的小娘子都不放过,还有祖孙的情份在呢!”
“那些人?”云隐公主狐疑,思忖了片刻,“那些人又是什么人?凭什么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些话,他们能说,我们也一样能说!”
萧九娘似想到了什么,止了哭声问:“阿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九娘,阿娘早就跟你说过,有些事我们不能做,但却能找别人来替我们做,有些话我们不方便直说,却也能找别人来替我们说,这个贱婢,竟然一回到建康就想这么简单粗爆的毁我名声,我萧家自然也不能让她好过!”
云隐公主揉了揉帕子,看向萧九娘,似胸有成竹道:“现下,母亲便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
没多久,消息便也传到了临水阁中,风动已然笑得直不起腰。
“郎君,你是没有看到那八郎君和九娘子回来时的样子,全身都是烂菜叶子鸡蛋,脸上还挂了好几道彩,鬼哭狼嚎的,想来这辈子也没有这么‘风光无限’过,这会儿应是回到自己院子里泡澡去了!”
“真没想到那小娘子还会来这一出,直接将那群死士吊在景阳街上最为显眼的杏花烟雨楼门前,那里素来宾客最多,来往的大都是一些世家子、客商,这下无人不知咱们这位萧家的主母派死士去追杀自己孙女这事了!”
“这八郎君和九娘子素来嚣张跋扈的狠,平日里没少冷嘲热讽的欺负郎君,小娘子闹的这一出,可算是给郎君出了口恶气!”
“要不是郎君也是萧,奴真想也带郎君去那杏花烟雨楼前看看热闹……”
风动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萧显,但见其唇边刚扬起的一丝微笑又慢慢凝了下来。
“对不起啊,郎君,我怕那些人,只要是姓萧的,都会扔菜叶子鸡蛋,那对郎君来说可就不妙了,所以现在我们还是呆在府上好,不过……奴给郎君带来了这么好的消息,郎君怎么也不开心的笑一笑啊?”语气中不免有些焉焉失望。
萧显轻笑了一声,却道:“我并不担心此刻出门,就会被人扔了菜叶子鸡蛋,只是怕这样一来,会引来云隐公主……”
“哦,郎君是担忧那位小娘子啊!不过,那位小娘子也说了,不用郎君你插手的,说明她早已胸有成竹了,而且我见那小娘子真的是聪慧有手段的,郎君,你就别太担心了……”
萧显不再多言的点头,只是眉宇间的忧虑之色始终无法散去。
竟是如此直接的将云隐公主所做之事宣示于众人面前,此举固然能博取一些民众的怜悯之情,可陈氏颠倒黑白掩盖事实的本事已是一族所长,如此矛盾激化,只怕会引来云隐公主更为恶毒的报复……她不会不知后果,可这么做究竟对她又有什么益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