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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的念头在浅田彻脑子里转了一秒,棕发警官随后又恢复了似笑非笑般的表情,手里的枪始终稳稳地对向平尾贵。
平尾贵只觉得他久违地感受到了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枯黄的面色都泛起一丝红晕。
“那么,你要问什么?”
他直觉对方的问题会让现在的走向更有意思。
“我很好奇,那个公安死得时候是什么表情。”棕发青年微微眯了眯眼,丝毫不掩饰流露出的恶意。
“你的表情可不像是想给那个公安报仇。”平尾贵笑得愈加疯狂。
“嘛——毕竟自己的猎物莫名其妙地被别人抢走,我总要知道一下事情的经过。”浅田彻弯了弯嘴角。
平尾贵注视着棕发警官的双眼,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激动,话里仿佛示爱般的呢喃:“我也很想知道,你是不是不准备让我活着走出这里。”
浅田彻没说话,平尾贵从对面的笑容中已经得到了答案,越狱出逃的杀人犯有生以来第一次爆发出如此畅快的大笑。
“有趣——太有趣了——你想杀那个公安,又想杀掉杀了那个公安的我——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杀谁,真可怜,警官先生,只有野狗才会像你一样胡乱咬人。”
一阵笑声结束后,平尾贵才癫狂地抬起头。
“你知道吗,人的杀意是有颜色的,你现在就是像血雾一样的红色,新鲜、涌动,但又氧化得发黑发臭。”
平尾贵笑了笑,像模像样地欠了下身:“为了回报你的杀意,我决定回答你的问题——”
“他在疼。”
仅此而已,快死的人还能有什么表情——不甘、遗憾、挣扎,那都是活人的想法,他在捅完几刀离开现场的时候,那个姓山崎的公安还四肢抽搐地躺在血泊里呢。
浅田彻陷入一阵沉默,平尾贵倒是越说越兴奋,血气上头一般滔滔不绝起来。
“疼到极限的人根本管理不住表情,他们脸上除了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出来。”
平尾贵一边说一边后退,没多久就退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浅田彻端着枪在一步一步跟着,始终保持在射程内的安全距离。
平尾贵的笑意愈发加深,表情也愈发扭曲,满怀期待的眼神示意棕发警官看向右手边的马路。
“人在死前会想什么,这种事我也很想知道——”
“你说是吧,警官先生。”
浅田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右手边的路口静静地躺着一个身穿墨绿色西装的女子,双腿中弹,胸口中了数刀,手边有一只打碎的玻璃注射器。
从鲜血凝固氧化的程度来看,她已经死去多时。
是辻柚子。
“……我改主意了。”
浅田彻笑得格外灿烂,手中的枪默不做声地指向对方的眉心,再抬眼时棕色的瞳孔放大了许多。
他从没这么冷静过。
“——你现在就给我死在这里。”
“阿彻/浅田哥哥!”
叫喊声伴着枪声响起,下一秒浅田彻被萩原研二扑到一边,他射出的子弹堪堪擦过平尾贵的脸颊。
浅田彻:“……”
“啊——疼疼疼。”棕发青年苦着一张脸爬了起来,心疼地揉了揉脑袋在墙上磕出的包,继而他抬起头,一脸控诉地看向自家同期。
“萩原研二,你哪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