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变得愈发慈爱。
然后他笑眯眯地又揉了揉小侦探的脑袋:“没错,就是这样。”
深知自家同期本性的萩原研二默然,看骗子的目光几乎要实质化地钉在浅田彻身上,而被盯着的人毫无默契地无视了同期发来的信号,继续毫无良心地忽悠着十岁的小孩子。
“心理战可是很重要的刑侦技能,只有了解并掌控对方的心理活动,你才能知道凶手会把凶器藏在哪,敌人会在什么地方设伏,鬼冢教官会在你跑出去拎夜宵的时候出现在哪个角落——咳,总之警校的优秀毕业生都熟练掌握这项能力,最菜也至少要能在打工的时候知道今天应该往楼上端什么口味的三明治。”
尚未知道大人世界有多险恶,人心甚至可以比脸皮还黑的小新一没忍住吐槽:“为什么警察还会跑出去打工啊。”
棕发青年毫无良心地随口胡诌:“你不懂,有的警察名义上是潜伏调查,其实就是喜欢打工,一天有三分之二的工作时间泡在咖啡店里给人做三明治,花一份时间就能拿三四份工资,搞不好修车费都能两头报销——公安里面这种家伙尤其多,你见到的话记得直接打电话举报,扣下来的工资可以给你当奖金。”
话是他瞎编的,但应该不会有哪个家伙正巧撞到枪口上吧,要是有的话请务必让他见见——
看看是哪个小机灵鬼这么倒霉,赚外快都不知道躲着点人民群众。
忙碌了一下午后天色才将将擦黑,九月泛起的微风宣告着今年第一丝秋意,小侦探带着满腹不解远去,直到走进川野宅中也没能想清楚棕发警官刚刚到底有几句是在忽悠自己。
“那孩子要被你忽悠瘸了,”萩原研二等小孩子走了才掏出一根烟点上,有些好笑地摇摇头,“偶尔也关爱下未成年吧,人家现在才十岁。”
自家同期忽悠起人来连标点符号都不能信,虽然知道阿彻没什么坏心思,完全是在逗着小孩玩,他也没忍住为被忽悠得神情恍惚的小侦探掬一把同情泪。
“我一向很关爱小屁孩,所以才没告诉他凶手的动机。”浅田彻斜倚在墙上,遥遥看向工藤新一离开的方向。
“其实也挺简单的,小佳枝子的儿子和原田先生的病人同时病情发作,当时院里只剩下一台空余的呼吸机,医院里的人与其说是选择了原田先生的病人,不如说是看在原田先生的面子上才选了他的病人,所以小佳女士才不甘心吧。”
萩原研二衔着烟并排靠在墙上,火星在烟头明明灭灭,一缕烟雾袅袅升起,下沉的暮光把两人的表情都照得朦朦胧胧。
棕发青年的声音淡淡地响起,轻轻地融进九月的风里,又吹到萩原研二的耳边。
“医院里的人说小佳枝子的儿子很可爱,才刚过五岁生日,是个喜欢说说笑笑的小孩子,护士聊天的时候抱怨自己天天只能穿工作服,他就在纸上画了各种各样的小裙子,还折了一罐小星星送给她们。”
“……不过原田先生那位病人也很优秀,是个挺年轻的钢琴家,病情没恶化的时候会在医院的楼下唱歌,住院部的很多人都认识她。”
所以他才觉得生命这东西廉价得可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放上天平两端,如果一端有足够的砝码,另一端再灿烂的生命也可以瞬间被放弃。
不是因为他们选择了原田先生的病人,放弃了小佳女士的儿子,而是他们救下了一位弹得一手好琴的年轻艺术家,却离开了一个会笑着折小星星的孩子。
没有犯错的人,所以这才让人最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