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被离燕扶着,此时有些体力不支,很快道:“不如去我的院子详谈?”
褚休看出了她的脸色不好,所以没有拒绝,但嘴上仍然别扭道:“真麻烦!”
一行人回了时春分的院子,褚令这么久不在,现在的院子已经完全变成了时春分喜欢的模样,原本用来给褚令练武的小院到处种满了花朵,而褚令的书房旁边也另外隔了间房改造成厨房,专门用来给她研究菜式。
虽然她现在已经没什么时间再进厨房了,但那个地方成了她偶尔小憩的一片天地,每当她觉得疲惫的时候,就会时不时地进去娘酿点果子露,做点小食,光是看着心情都会愉悦许多。
看见这样的改变,褚休一脸好笑,“若是大哥回来看见你把他的院子改得这么有烟火气息,心里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时春分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想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褚令这样完美的儿郎,一生中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一点烟火气息。
时春分常常在想,当初他会愿意娶她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一点,毕竟除了这一点以外,她也没什么比得过那些大家闺秀了。
褚休轻挑眉毛,不置可否地跟着她进了房间。
离燕派人去打了热水过来,让时春分漱口洗脸,又喝了碗药,才跟褚休面对面坐下,谈她所求之事。
“如今柳州一片混乱,叛军是否会来攻城也是未知之事,在此之前,我觉得我们褚家还是应该先做好准备。”
“哦?”褚休正经起来看着她,“你想准备什么?”
“准备一条后路。”时春分直言道:“虽然因为华亭军的缘故,叛军有九成机会不会杀我们,但还有一成他们可能不管不顾,直接把我们全都杀了。倘若出现这种状况,我们必须得有后路离开柳州。”
见她想得这么长远,褚休眯起了双眼,“是什么后路?”
“地道。”
听到这两个字,褚休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是不是疯了?该不会是想从褚家挖地道挖到柳州城外吧?”
别说这当中会耗费多少工夫,就算他们逃出了柳州城又如何,全家老少都养尊处优惯了,逃也逃不了多远。
时春分摇了摇头,“地道不是用来逃的,而是用来藏的。”
“哦?”褚休收敛了笑容,定定地看着她。
“那些叛军一定不会想到我们会藏在柳州城内,所以这样反而相对而言比较安全。”时春分认真道:“我们要准备两条地道,一条通往柳州城外,另一条则通往城中的庙宇,凡叛军所到之地,他们只会抢掠商人,不敢骚扰庙宇。因为他们自认天命之师,压根不敢得罪神佛,所以我们只要在庙宇准备好大量的食物和金钱,便可以若无其事地继续在柳州城内生存下去。”
这种想法褚休还是第一次听见,但细想之后,又觉得这的确不失为一条妙计。
全家老少藏进庙宇里,平日吃斋念佛,叛军来了就躲进地道,的确能藏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还不用逃亡,亏时春分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