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下人的盯梢,杜玉梅明显放松了不少,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些拘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时春分主动道:“这段时间褚家一团混乱,所以我没有机会提年年读书的事情,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杜玉梅连忙摆手,“如果大奶奶觉得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这话出口,她自己也愣了一下,再对上时春分似笑非笑的目光,更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她不是想以退为进的,但这听起来就是在以退为进。
时春分也是看见她骤变的脸色才意识到自己的苛刻,她突然意识到余阿兔在外人眼里可能就是她看待杜玉梅的模样,不同的是,杜玉梅起码没有害人,余阿虎也是真心喜欢她的,相比之下,余阿兔的所作所为更像是一个笑话。
“不会不方便。”时春分笑着道:“本来也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听见她这么说,杜玉梅才松了口气,她多怕因为自己多嘴而害了儿子。
见她如此拘谨,时春分主动道:“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啊?”杜玉梅一脸意外,堂堂褚家大少奶奶有事找她帮忙,真是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大奶奶请说。”
时春分叹了口气,坦言道:“我有个丫鬟在褚家犯了事被卖去了花柳村,我想你出面帮我把她买回来,再给她笔钱让她远走高飞。”
“花柳村?”杜玉梅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被卖去那种地方的人还出的来吗?”
时春分一脸黯淡,“我也不知道。”
但尝试过总比没尝试好,她还是接受不了一个活生生的姑娘这辈子永远埋藏在里面。
如果她不去试试,这辈子都会后悔的。
杜玉梅沉吟了一会儿,很快道:“好,我去帮你问问。”
意料之中的答案,她有太多事情要倚仗时春分,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时春分拿了一沓银票给她,细细描述了红杏的特征,并千叮万嘱此事绝不能走漏风声,更不能说是由她出面的,杜玉梅拍着胸口答应了,她才放心地回了褚家。
事情很快就有了消息,据杜玉梅所说,她赶到花柳村的时候,红杏已经被人买走了,至于落到了谁的手里,那些人死活都不肯交代,她无功而返,托人将银票还给了时春分。
尽管白忙一趟,但得知红杏已经离开了花柳村,时春分还是安心了不少。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注定成不了什么杀伐果断的主母了,但起码无愧于心。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准时派人往褚严的院子送一盅炖品,有时是红枣炖乌鸡、有时是牛蒡炖鸭胗、燕窝人参那些自不必说,一直送到褚严派人把她叫过去为止。
“无事献殷勤,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褚严指着满桌的炖盅,没好气道。
见他开门见山,时春分也不拐弯抹角,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我有个朋友的孩子想去龙壶书院读书,还请父亲帮忙写一封引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