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从心,她就越觉得自己配不上褚令,从而面对他的时候愈发诚惶诚恐。
像她这样畏畏缩缩的性子,如何讨男人喜欢,就连她也越来越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褚令一走就走到了下午,直到宗族大会快要开始的时候,他才回了趟院子换衣服和接时春分出门。
大概是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表现得不好,时春分在打扮方面格外用心,做不成一个称职的贤内助,那便做一个合格的花瓶,总之不能丢褚令的脸便是了。
褚令见她穿了一身赤色纱裙,腰束金色缎带,面似芙蓉,迎风摆柳,满头珠钗闪闪发亮,要多张扬有多张扬,俨然一副准备坐花车游街的姿态,反而他只穿了一身月白色长袍,周身素雅温润,跟她站在一起颇有几分格格不入。
二人四目相对,彼此都相顾无言。
时春分沉默半晌,尴尬道:“要不我回去换一套?”
“不用了。”褚令有些无奈,“来不及了。”早知道他便早点回来接她了。
时春分愈发沮丧,心里也有些埋怨褚令,这么大的场合也不提前知会她一声该穿什么衣服,但更多地是埋怨自己,觉得自己不够聪明,猜不到褚令的心思。
二人携手出门,好在褚令风姿绰约,即便穿得素雅,也难掩天人之姿,他跟打扮得张扬的时春分走在一起,看起来并不违和,反倒有一种仙人陪妻子出门的雅致,远远看着都很赏心悦目。
宗族大会素来在祠堂举行,褚家跟其他家族不同,女子是允许进祠堂的,大概是因为褚家的女人大多家世显赫又能干,褚家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很大程度都仰仗这些女人的帮扶,所以在家规方面,对女子不算严格,尤其是老太爷去世之后,褚家俨然成了大房一脉的天下,而大房如今最德高望重的便是老太太,自然没人敢拿男女之别来苛责她,而在老太太下面,褚严的正妻又是华亭县主,堂堂天子胞妹,这注定了褚家的女人要比别家轻松得多,可除此之外,嫡庶之分还是十分严格的。
褚令和时春分到场的时候,祠堂已经挤满了人,褚家是个大家族,除了老太太为首的大房一脉,便是二老爷褚顺为首的二房一脉,接着还有三老爷褚贵为首的三房一脉,剩下的便是一些远房亲戚。
时春分嫁给褚令之后,离燕也曾细细给她讲解过家中有哪些人,但今日真的全都看到,还是不免觉得震撼。
撇开那些她心里谨记的嫡子、庶子不说,还有各房的姨娘、嫡女、庶女,以及一大堆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房亲戚,他们平时借住在褚家,吃褚家的、用褚家的,也不太好意思时刻在老太太面前晃悠,只能在宗族大会上露个面,混个脸熟,顺便打听打听褚家的局势,以确保自己将来不会站错队,丢了褚家的铁饭碗。
时春分跟在褚令后面,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一片,终于明白了褚令、柳姨娘等人为何能生出七窍玲珑心,实在是褚家太大、太复杂了,让他们不得不八面玲珑,时刻为自己筹谋,想到自己以后也会变成他们那样,她的心里不禁有些惶惶不安,她突然有些想念简简单单的大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