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南艺松开已经人事不知的人,沾满血迹的手用地上的积雪擦了擦。
走近蹲下伸出手,在要触碰到司意涵带着血迹脸颊的刹那顿了手。
往上轻抬,摸了摸司意涵的脑袋:“司意涵。”
这个摸脑袋其实很像小时候那个雷雨交加,刑南艺就着烛光用手编出的小燕子影子。
漆黑的小燕子飞啊飞。
飞到司意涵的身边,手掌幻化的翅膀微动,像是在轻轻的拍着她的脑袋,告诉她别怕。
刑南艺编出的小燕子翅膀,有朝一日就这么变成了一个手掌。
和小时候那次一样,轻轻的安抚着司意涵。
刑南艺蹲在司意涵面前,抚摸她的脑袋,很温柔很温柔,“没事了,别怕。”
司意涵盯着他,眼尾突兀的滑落两行泪,对刑南艺破涕为笑。
刑南艺浅浅的笑了笑,脱下防寒服把她拉起来,蹲下将拉链从下拉到上,帽子掀开,拢住她肮脏带着血迹的发,防风扣扣上,弯腰。
司意涵没动。
刑南艺:“上来。”
司意涵一瘸一拐的去捡回了奶粉,手掌松松握握,慢慢的爬了上去,一只空闲的手轻轻攥住刑南艺的肩膀布料。
端着枪在后面严防死守有人没死透反扑的阿飞好奇的多看了两眼俩人远走的背影,挠挠头,隐约感觉这脏兮兮有头黑长发女孩的眼睛好像在哪见过。
司意涵听刑南艺说过,之前他背过她,在她生完孩子昏迷不醒的夜晚。
但只是听说,这次是第一次,现实中真的被刑南艺背着。
本来是支愣起上半身,小心翼翼的不敢贴近。
后来刑南艺说:“趴好。”
司意涵支愣起的上半身往下往下再往下,下巴磕上了他的肩膀。
“为什么出门?”
司意涵抿唇,声音很小:“没有奶粉了。”
“你的不够吃了?”
“恩。”
“什么时候的事。”
“六天前。”
刑南艺脚步未停,声音低沉,但却很温柔,像是怕吓到司意涵,“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温柔,没凶没训没冷言冷语。司意涵藏起来不敢让刑南艺发现的委屈,突兀的冒了出来。
刑南艺脚步顿了顿,说:“司意涵。”
“恩。”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想说的,也不敢,但温柔真的像是一阵风,能把司意涵心里的委屈吹散成无数倍。
司意涵面对刑南艺的时候,眼泪总是喜欢决堤,现在眼泪再次憋不住了,“因为……因为……因为您说如果我再给您添麻烦,您就要……赶我离开。”
刑南艺脚步慢了慢。
在司意涵小声哽咽到停不下来的时候开口:“我之前……对不起。”
在司意涵这。
刑南艺不管对她好还是坏,永远都拥有独一无二的特权。
伤害与原谅。
他可以随意伤害她,司意涵也可以随意原谅他。
只是一句对不起,对司意涵来说就足够了。
司意涵脸埋进刑南艺脖颈,呜咽着哭出声。
刑南艺背着司意涵朝家走,在她哭声弱下来后说:“我还说过,除非你开口,否则我绝对不会赶你走,还记得吗?”
司意涵说记得,但……很委屈,“您太凶了,我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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