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南艺去厨房换水,把冰凉的毛巾覆上,温热的毛巾擦她滚烫的掌心和脚心,扶起上半身,掐开下巴喂水。
司意涵的烧持续了四个小时,迟迟未退。
刑南艺反复换毛巾擦手擦脚降温未果,一直高烧的人蜷了身子,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烧到起皮的唇开合,细细碎碎的吐出字眼。
刑南艺凑近,听见司意涵破碎的喃喃:“疼。”
刑南艺皱了眉,扶正她的身子:“哪疼?”
司意涵全身轻微的哆嗦起来,大汗淋漓的无数次想蜷缩,却因为刑南艺按着蜷缩不起来,睁开通红的眼睛,呜咽的喊出声,“疼。”
司意涵手握住刑南艺的手指,拉着到身前,“疼……刑哥。”
呜咽一声,司意涵哭嚎出来。
刑南艺怔住,这才看见司意涵那片的布料上漫出了水渍。
沉默了好大会。
刑南艺伸出手,隔着衣服一寸寸的按。片刻后去厨房湿了毛巾,别过头把毛巾送进去轻敷。
毛巾从热变凉,司意涵像是疼的受不了,滚来滚去。
刑南艺手掌松松握握,重新伸出手,抿唇吐话:“忍一忍,揉开就好了。”
司意涵呜咽呜咽的掉眼泪,嘴里反反复复的念叨着疼。
疼到狠了,搂着刑南艺的手臂一直在哆嗦。
刑南艺没敢停,在后半夜司意涵终于闭上叫疼的嘴后,另外一只手抬起扒了扒被汗浸湿的发。
良久后手抽了出来,探身额头贴上她的额头。
烧还有,但是没那么高了。
刑南艺起身去厨房舀水进盆里,手想放进去洗的刹那顿了顿,鬼使神差的抬起置于鼻下。
浅淡的奶气漫进鼻腔。
只是一秒,刑南艺的脸色青紫交加,手重重的砸进水盆,大力揉搓。
过了会,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像从前那次知道碰了司意涵一样,重重的一巴掌。
隔天司意涵昏昏沉沉的睁开眼。
刑南艺问:“上次给你的抗生素在哪?”
上次刑南艺背她去医院,找不到医生,就翻了医药柜。
整个医药柜几乎翻遍,却只找出两盒抗生素。
那次她走鬼门关一趟已经用完了。
现在烧迟迟不退,必须得再用药。
可昨天刑南艺去医院,医院里和上次一样,一个人都没有。
想找抗生素,要么去更远的地方找医院,要么问上次带走十盒抗生素的司意涵。
司意涵现在这个样子,刑南艺和那次她昏迷一样,寸步不敢离,只能问她。
司意涵半梦半醒的喃喃:“实验室……”
刑南艺皱眉俯身:“你说什么?”
“疼……”
司意涵拧巴着眉,歪脑袋睡着了。
刑南艺盯了她好几秒,探身额头轻触,低烧还在,司意涵呼吸带出的温度也还是烫的。
她已经烧了十五个小时了。
刑南艺抓了抓头发,视线下移,定格在身前。
半响后去厨房湿了毛巾轻敷,别过头把手伸过去,手指蜷了蜷,垂头顺时针揉。
揉着揉着对视上司意涵里侧躺着的小崽子,恼羞成怒的骂:“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一点点的小崽子,翘起白白胖胖的脚丫,嘴巴里塞着肉拳头,对刑南艺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