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之,是苏先生的字。
面对韩正的目光,苏先生想到姜杨方才不断使眼色的模样。
姜杨他们家靠着干货加工坊,如今日子好了许多,听说还将工坊的的一分利分给了族里,年前就筹划着要扩建院子,只是因山匪的事给耽误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家应该也是有余钱的,若说是因为担心姜云一时心软,应承着要捐家财,也说得过去。
且不论如何,既然韩老选择了试探二人,那便不是将二人放在可信任的位置。
这种情况下,他不知内情,如何能随意开口断言?
想到这,苏先生摇了摇头,“学生不知,四郎和云娘向来有主意,并不怎么和我说学堂外的事。”
说着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不过他们二人虽有几分好财,却都是明事理且心地善良的孩子。先生若是心有疑虑,不如直言。”
韩正也不知道信没信,最终叹了口气道:“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若非形式严峻,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如今陛下被高严宗蒙蔽,朝中人人自危,根本无暇顾及,若我真坐视不理,届时别说是玉清县了,整个闽州恐怕都要生乱。”
苏先生闻言也跟着叹了口气,眼角余光扫过一旁的卤肉,便想到了姜云,随即想到了小坎坡上种的那些红薯……
以红薯的产量,小坎坡上的那些说不定能解一时之急,只是不知何时能收成。
苏先生看向再次闭目养神的韩正,犹豫了片刻到底没有开口。
罢了,还是等明日他先去问问云娘吧。
等苏先生走后,一旁的陆离才轻声道:“方才苏先生似乎有话要说,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开口。”
韩正微微睁开眼,“罢了,他既无心,也不必强求。姜四郎那边,让百器亲自去盯着。”
“是。”
……
另一边,姜杨拉着姜云快步离开苏先生家。
等到了村子中央视野开阔处,姜杨这才放慢脚步,心有余悸道:“韩正这人人老成精,得亏我没有天真地找上门去,不然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说着又对姜云耳提命面道:“明日不准你再去苏先生那了,在韩正离开之前都不许在他面前晃悠。”
姜云扭头看他:“为什么?”她还有事要去找他呢。
“为什么?你没看出他一直在试探你吗?”
“有吗?他不是一直在说那些难民有多可怜吗?”姜云疑惑道。
姜杨张了张嘴,“……你没听他有意无意地提起山匪的事,说什么若是那些脏物还在,这些难民也不必过得如此辛苦,这分明是在打那批脏物的主意啊!”
姜云眨了眨眼睛,满脸真诚道:“可脏物不是都被那什么王将军运走了吗?”
姜杨:……
姜云见状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要想让别人相信,你自己首先得先坚信不疑。四叔,你的定力不行啊……”
愣在原地的姜杨:……合着他白担心了呗?不是,她小小年纪到底哪学来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