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冰望着我愣了一下。我笑了,估计他在想白杨这是什么情况。和他去浑河游泳是发生在与任春林学过游泳之后的事情,那还需要等到一年之后才会发生。
“我知道你会游泳,还去浑河野浴。”
“哦,可是,我没有和你说过啊。”雪冰一脸迷茫。
“我会预测,你忘了。浑河那儿的沙坑儿,夏天太阳一晒,水热乎乎的,是不?”
“对啊,你咋知道?”雪冰瞪大了眼睛。
“还有,你总是和你哥一起去。”雪冰张大了嘴巴。
“哈哈,你说梦话的时候,我听到了。”看着雪冰将信将疑的样子,我实在是控制不住,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心里又开始难过。也许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我想。
“雪冰,你听说过烧烤吗?”
“没听说过。什么是烧烤?”
“有一天晚自习的时候,我讲烧烤讲了半天呢。”
“那天,我没在吧。”
忽然记起谈这件事情是在石磊家,对依依她们讲的。看来记忆这东西有时也不靠谱。我对雪冰说道,“别管了,就是烤东西吃。要是有时间真想来一次。”
“白杨,你今天是怎么了?”雪冰奇怪地看着我。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多愁善感起来。我想到了老井临近毕业要离校时的伤感,那也是一年以后的事情,还早着呢。
“没什么,就是想大家在一起真好。”我对雪冰说到。
放学后,我匆匆把课桌收拾干净,背了书包就离开了学校。
小津桥的房子让我布置得已经很舒服了,屋里屋外种满了各种各样的绿植。高的、矮的、粗的、细的,宽叶的、窄叶的、尖叶的,圆叶的,顺墙攀爬上去的、从高处垂吊下来的,有的颜色深遂,有的颜色淡雅,有的镶了黄灿灿的金边,有的夹了紫罗兰的色彩,还有绿色带着白色条纹相映成趣的,蓬蓬勃勃,清新养眼。我喜欢绿色,喜欢一年四季都看到这种充满了生命力的色彩,因此,种植花草几乎成了我的一种生活方式。浇浇水施施肥,精神就放松了,心境就平和了。
屋里循环播放着我从石磊那里找来的手风琴演奏的苏联歌曲《山楂树》的音乐磁带,轻快、明朗的旋律令心情轻松了许多。
我从缸里一瓢瓢舀出水来,细心地给院里的每一株花浇水,等着依依。我猜测她还是希望多了解一些情况。可是,和她说些什么呢?面临的处境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不过想一想确实又好像有许多事情需要提前交待一下。又联想到了那天邀请依依过来参观的情景。下了一天的雨,接近傍晚的时候,雨才将将停住。送她出去的时候,厚厚的云层中间透出一个缝隙,一束暖暖的光直射下来,亮晃晃的,美极了。唉,只是担心还会有雨,没有请她吃上饭,心里属实愧疚得很。
吱呀,院门被推开,依依走了进来。我们相视一笑。
“等你半天了。”我说道。
“路上有些堵。”
“我是走回来的,早都到了。”我对着依依又笑了一下。
“在学校磨蹭了一会儿。放的什么音乐,真好听。”依依闭起了眼睛,好像就站在一棵开满了白色花朵的山楂树下,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微风。不用说,她晚了一会才出来,是为了避免引起旁人起疑。
“手风琴音乐,这首是苏联歌曲《山楂树》,我喜欢——说吧,想问什么?”我把依依让到了屋里,把歌曲的音量调小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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