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反正闲下来令她难安,还不如找点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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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扰城中百姓生活,安置流民的棚子都是建在城外西边的树林旁边,那边蜿蜒了一条小溪,取水也十分方便。
苏锦烟到的时候,十七等人护着她下马车。
这会儿快到午时,流民们都在排队等着施粥,放眼望去,到处都井然有序,还有官兵们四处巡逻。
汇源茶叶商行的标志在这里随处可见,从施粥的棚子,到运输米粮和日常用品的马车,上头都有商号标志。
汇源商行安置流民且捐助赈灾之事,得到百姓们赞扬,不到一天时间整个定城大街小巷都得知了此事。为此,还带动了其他商行也纷纷参与进来。
因此这里除了汇源商行的标志,偶尔还能见到其他商行的。
“小姐,”张叔小跑过来禀报道:“这两天陆陆续续加入的商行有十数家,许多官家夫人们也自发地送了衣物过来,眼下倒是不必担心物资的事了。”
苏锦烟笑:“这是好事。”
老远,一辆马车从出了城来,行到苏锦烟面前停下。
刘知府下来后,对着苏锦烟客气道:“苏东家也在这。”
“我来看看。”
“我定州城能顺利安置这些流民还多亏苏东家了,”刘知府发自肺腑地感激:“因为有苏东家带了个好头,其他商户也纷纷来官府来请求一起赈灾,实在是给本官解决了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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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又过了几日,苏锦烟看账册之余,也偶尔进城去看看铺子或是城外流民的情况。
如今定州城越来越多的流民涌入,但因着应对得宜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赈灾施粥由最开始的商户们渐渐发展至官家夫人小姐们也参与了进来,最后城内百姓们也开始纷纷开始出钱出力,可谓官民一心,凝结力空前。
这日,天气暖和了些,苏锦烟跟宋德章谈完事情后,准备在酒楼吃饭。
关于万隆钱庄与汇源商行合作之事,也已经渐渐展开,宋德章将事情办得极其稳妥。苏锦烟邀他中午一起吃饭,宋德章婉拒了,因等会儿还要去接他姐姐。
上次皇商竞选时茶叶被掉包之事,最后查出来确实是宋家动的手脚。此事往小了说是造办局采买受阻,但往大了说就是扰乱朝廷与邦国和谐。
尉迟瑾直接按了个最大的罪名,宋家家主宋新和被下了的大牢,宋家族人为了挣最后点家业弄得乌烟瘴气。
如今的宋家,可谓是已经跨了。宋德章的姐姐回宜县将父母亲留下的东西收拾干净,打算跟着宋德章日.后定居定城。
宋德章已经自立门户,宋家那些烂摊子他也不会再管。
苏锦烟目送宋德章下楼后,转身回到厢房,然后点了几个小菜,准备吃中午饭。
等菜期间苏锦烟半困不困打了个哈欠,正想阖眼打个盹,却听见隔壁厢房的客人谈起了顺州灾情。
苏锦烟立即头脑清明。
“听说顺州死了许多人,有上万的流民无家可归,如今又是冬季,饿的饿死冻的冻死,实在可怜。”
“民众呜呼哀哉,朝廷不管事,苦的是百姓啊。”
“不是说朝廷派了钦差过去了吗?”
“那又有何用?我有个亲戚在顺州当官,事情最是清楚不过。朝廷拨了银子,可如今顺州哪里是需要银子?需要的是粮食米面还有御寒之物啊。”
“花银子去买不就是了?”
“说得轻巧,眼下顺州的情况,即便是有钱也没地方买。”
“那怎么办?只能活活等死吗?”
“不然呢?朝廷现在才开始动作,那些流民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我看顺州迟早要乱。”
苏锦烟默默听着,眉头也紧紧蹙起。
忽又想起临走前一日尉迟瑾面色看似轻松,实则眼底经常萦绕着忧虑不安。想必也早就清楚顺州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此去救灾平乱定然困难重重。
犹记得他曾说要努力将此事办得漂亮,好邀功请求赐婚的决心,郑重又坚定。想必这事他已经考虑了许久。
这时菜上来了,霜凌在一旁帮她布菜,劝道:“小姐莫担忧,世子爷定能将差事办好的。”
苏锦烟淡淡点头,对着酒楼的招牌菜,也没心思吃几口。
出城后,苏锦烟坐在马车上想心事,霜凌坐一旁帮她挑袖罏里的炭火。边说道:“奴婢让绣娘给小姐制了些冬衣,等会儿回去小姐试试,看合不合身。”
“好。”
“小姐,”霜凌又道:“今早厨下又送来了许多冬笋,听说顿肉特别香,今晚您要不要尝尝?”
“好。”
苏锦烟心不在焉地掀帘子瞧外头的情况,路上到处都可见从外地过来流民身影。不远处还有一对祖孙,衣裳破破烂烂,步履蹒跚,孙儿个头瘦弱,扶着老人行走艰难。
没多久,老人家就跌在地上,爬起来后走了一段路又跌了。
“停——”苏锦烟喊道。
很快十七骑马至近前,询问:“夫人,有何事?”
苏锦烟目光虚空地看着远处那对祖孙,想到的却是尉迟瑾在顺州面临的种种困难,眉间凝了股愁思。
“去扶一下那对祖孙,”苏锦烟吩咐道:“将她们交给张叔,让张叔安排好,我看老人家许是还有些病,请大夫给她看看。”
尽管如此,她心情依然沉重,救得了这对祖孙,可其他千千万万的流民呢?
思忖良久,苏锦烟吩咐十七道:“回去收拾一下,明日我们就去顺州。”
十七和霜凌都惊讶,十七赶紧道:“夫人,世子爷不让......”
“你不说就是。”苏锦烟打住他。
霜凌也劝:“小姐去那等苦寒之地作甚?您如今怀着身孕就留在定城吧,世子爷那边定然会处理好的。”
“你们按我吩咐去做就是,”苏锦烟做事不喜欢多解释,决定了的事也鲜少有人能改变。她说道:“我自有我的打算。”
她决定了,她要去见尉迟瑾,要与他一起度过难关。
回到别院后,苏锦烟待在书房连续写了多封书信,分别让人快马送去给苏穆知,荷州城的富商何老爷子,还有宜县的高老爷。另外又让人去请宋德章过来,当即议事到天黑才结束。
安排好这些,次日,苏锦烟便带着十七和霜凌等人南下去了顺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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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州。
尉迟瑾这些日子忙得焦头烂额,正在跟下属官员议事时,听说雁观县出现了一小起流民暴动,于是又立即马不停蹄地去往雁观县城。
雁观县令是个昏庸之人,在这县令位置坐了多年一事无成,平时没事就宅在家,有事就和稀泥。尉迟瑾到地方后见着县令办事拖拖拉拉瞻前顾后就一肚子气,当即贬了职,从带来的人当中挑一个暂时上任。
总之先平息了民怨再说。
在雁观待了两天,还没来得及歇息,又匆匆赶回顺州府城。仔细一算已经有十余日未写信给苏锦烟了,便想着今晚早些回去给她写信。
也只有在想到苏锦烟的时候,尉迟瑾心里才得以清静自在些。
一行人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府衙,尉迟瑾面色疲惫,下马时远远地看见府衙门口站着的人,一时间以为自己眼花。
他傻愣愣地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再看了眼,确定不是幻觉之后,眼里渐渐溢出惊诧。
苏锦烟披着件红色斗篷,白狐狸毛裹在她脖颈间,柔柔静静地站在府衙门口,含笑看着他。
尉迟瑾多日未好生歇息,也顾不得打理容颜,此时衣袍有些皱巴,下颚长出了许多胡渣,显得十分憔悴。
平日里矜贵的公子如今狼狈尽显。
但这模样在苏锦烟眼里却意外的好看。
尉迟瑾缓缓走到苏锦烟面前:“我是在做梦?”
苏锦烟抬手触碰他脸颊,笑道:“不是,我来了。”
尉迟瑾咧嘴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后又沉了眉,低声斥责:“路途这么远,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定城好好等我吗?”
“还好,”苏锦烟道:“一路上都是睡在宽敞的马车里头,霜凌她怕我路上吃不惯,还专门带着厨子上路,我也不是日夜赶路,到了客栈就歇息。”
“我没受苦,你莫担心。”苏锦烟道。
但尉迟瑾还是有些气,故意板着脸:“这边艰苦脏乱,你过来做什么?”
“我过来帮你。”苏锦烟道:“我已经联系了荷州城善堂的所有商客,请他们四处购买米粮等物资,不日便可运往顺州。”
闻言,跟随在尉迟瑾身边的官员们大喜,说道:“夫人说的可是真的?那实在是太好了,何日能到?”
“兴许后日就可以到。”
“这位夫人...”有官员兴奋起来,立即上来就想跟苏锦烟好生商量这米粮之事,结果被尉迟瑾拦住。
“我夫人刚到顺州,”尉迟瑾说道:“且让她先歇息,有事明日再议。”
说完,拉着苏锦烟就进了府衙大门。
尉迟瑾一路上还能矜持地问苏锦烟近况,比如孩子怎么样了?路上是否辛苦?早上吃了些什么现在饿不饿。可等到了府衙后院,他小心翼翼扶苏锦烟进门后,立即就将霜凌和十七等人关在了门外。
而门内的尉迟瑾,思念如潮水般汹涌,抱着苏锦烟急切地亲吻。
作者有话要说:不容易,狗子终于吃到点荤腥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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