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老国企太难了,当南方的民营企业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茁壮成长时,酒精厂却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虽然已经土埋半截了,但仍然背负着沉重的负担,苟延残喘。延续过去的传统,工厂成了包办一切的小社会,一个工人从进厂开始,单位要给他提供集体宿舍,到了适婚的年龄,得提供婚房,生孩子费用得报销,生了孩子得有子弟幼儿园供孩子入托,再大点还得有子弟小学,子弟中学,职工退了休企业还得管,退休工资,老年活动,生病住院,直到终老归天,可以说是从生一直管到死。
虽然说这是国企的责任,在计划经济时代,不存在民营企业时无所谓,大家都一样,比烂大家差不多。但是自从转型到市场经济以后,私企轻装上阵,国企负重前行,谁跑得快,谁跑得慢,答案显而易见。好在国家也认识到了这一问题的严峻性,逐步地推行一系列的改革,首先开始的就是养老金制度的改革,自一九九六年一月开始,企业按月给职工缴纳养老保险,退休工人的工资开始脱离企业,由养老保险基金支付。国企虽然给在职职工多支出了一笔不小的养老保险费用,但是比起庞大的退休工资支出还是减轻了很大的负担。
这个钱是零割肉,伤不到国企的筋骨,所以推行起来还是很顺畅的。但是住房改革推进起来就难了,国家虽然开始推行住房市场化试点,但是由于住房价格与工资收入水平差距明显,职工的住房需求依然要靠国企自身解决。以王俊才为例,他买的房子大一点,一百四十平,两千一平,共二十八万,王俊才现在因为兼了好几个职位,总收入高一点大概每月一千出头,也就是说,如果完全靠工资买这套房的话,不吃不喝需要二十四年。当然他算是个特例,如果按张洪亮卢成功他们的工资算的话就典型了,他俩工资加奖金收入差不多有六百左右,如果买一套七十平的小户型,价格就按两千一平算的话,不吃不喝需要二十年才能买得起房。
在目前这种状况下,还是不适合把住房需求全部交给市场来解决的,但是企业也短时间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来盖房子,酒精厂原本过了几年苦日子攒的一部分准备建房子的钱,都给被兼并的四个工厂的一千职工补发了工资。得亏了王俊才给力,半年不到就把其中三家扭亏为盈,解决了酒精厂的大部分负担,要不然酒精厂也快撑不下去了。眼看着适婚需房的职工越来越多,张林生那里积攒的请求婚房的报告已经超过一百张了,他再也坐不住了,拿着厚厚的一摞单子,去了李明军的办公室。
当他把一百多张请房报告呈给李明军时,李明军头都有点大了,他这一阵也在为了这个事情在奔走,跑了局里,跑市里,哪都没有钱,企业穷,zhe
g府能好到哪儿去,它又不是银行也变不出钱来。面对着这么多的报告单,他一筹莫展,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王俊才敲门走了进来。王俊才仍然兼着集团的办公室主任,虽然是个虚职,但是可以不用通报就可以进到厂长办公室里,这可是好多副厂级高层都没有的待遇。
王俊才进来先跟李厂长见了礼,然后又跟张林生打了招呼。之所以明知道张林生在汇报工作,王俊才依然选择进来办公室,是因为他来汇报的事情和总务处有关,正好省得再找张林生谈了。他对李明军说道:“正好张处长也在,我来汇报一下,单身职工的婚房问题。”李明军听王俊才说是来汇报婚房的,不由得摇了摇头,把那一摞厚厚的请房报告单推给了王俊才。王俊才接过这摞单子,疑惑地看了李明军一眼,又扫视了一下,坐在他旁边一脸苦笑的张林生,低头翻起单子来,看了几张,他就明白了是什么东西了,原来他来的目的和张林生是一样的。
看来李明军已经知道具体的情况了,他就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他本来是想汇报一下解决婚房的必要性来着。李明军看王俊才不言语了,就开口说道:“你怎么不说话了?”王俊才笑道:“我要汇报的,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李明军说道:“光汇报不行,你不能置身事外,你得帮我想想办法,我现在快愁死了。”王俊才挠了挠头,要说办法,他倒是想了一个,不过这是权宜之计,不是长法,要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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