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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向来讲究先礼后兵,纵然来者是敌非友,礼数仍不能失。玄空与玄苦并肩走出殿外,玄苦与其他僧人合十躬身,齐道:“少林寺方丈玄苦参见熊大侠!”熊剑唯拱手还礼。
玄空一怔,此人与他想象之中截然不同,且不说此人如何英俊,仅这一幅自然大方、正气凛然的长相,也与鬼首魑鬼毫不沾边。玄空常听人说相由心生,那些内心无比罪恶之人,自生不出一幅好长相。这些年来,他多与二十四鬼为敌,对这些妖人的相貌印象十分深刻。那魃鬼薄唇细目,五官诡异,一眼就知绝非善类。魅鬼相貌虽美,但眉宇间始终带着一股邪魅之气,乍一看也不像好人。至于魍魉二鬼相貌清秀,可眼神中有一种狠戾之色,好似豺狼野兽。眼前这个熊剑唯,样貌无比端正,怎么看也不像是歹人。
玄空原本打算先声夺人,直接质问对方,可这时心存迟疑,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只得闭口不言,双目直挺挺与熊剑唯对视。
熊剑唯目光锁定玄空,细细打量了一阵,随即开口言道:“阁下就是少林寺掌门,铁井生的传人玄空?”
玄空道:“不错!正是在下!你真的是熊剑唯?”熊剑唯哈哈一笑,道:“如假包换!”又言道:“我问问你,为何灭我九江盟?”
玄空心头猛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想法,心道:“难道说魑鬼另有其人?故意嫁祸给这熊剑唯。我和铁佛爷都中计了?即便如此,熊剑唯以丹药控制手下,也绝不是好人,我可不能让他骗了。”
玄空稍作沉吟,说道:“你们九江盟的门人弟子都是自相残杀而死。全是因为你熊大侠在他们丹丸中掺了魔粟,这些人都是被你害死的!”
哪料想熊剑唯面色一沉,叱道:“一派胡言!想不到世间竟出了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颠倒是非,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又说成黑的,杀了人却不认,反而倒打一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乃天经地义,我九江盟总坛血流成河,数百门人弟子一齐殒命,岂容你在此狡辩。圣人言以直报怨,你灭我九江盟,今日我也不为难你少林派,只找你一人报仇!”他这一番话说的正气凛然,斩钉截铁,众人尽皆动容。
那日火烧魔粟、九江盟内乱发生之时,群雄并未亲眼所见,此刻听他二人相互驳斥,更分不清孰是孰非,只觉熊剑唯似乎所言合情合理,至于玄空所说魔粟一事,实在匪夷所思。这样一来,不少人在下面低声议论,指手画脚。也有人心下寻思:“熊剑唯先前从未露面,是不是我们都被玄空耍了。”
玄空心头一凛,只听群雄大多是在指摘自己的不是,更有人夸赞熊剑唯是非分明。他不由得心感焦躁,随手扔出那三封信件,言道:“熊剑唯,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你敢说这三封信不是你的?一封是你写给铁佛爷的挑战书,另两封则是你与魅鬼的情书。铁佛爷生前指证你就是魑鬼,这又有物证,你如何解释?”
熊剑唯拾起三封信,仔细查看起来,但见他面容神色先是一怔,看到后两封信时,又变得柔和起来。他沉默半晌,长叹一声道:“不错,这三封信都是我的。一封是我下的战书,另两封则是我与昔日爱侣的书信。如今她早已故去了。”说到这里,他眼中竟有些湿润,顿了一顿,才道“你又是从何处得来?两封信又与妖人魅鬼何干?”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之声更为杂乱。玄空有惊又疑,一下子懵了,心道:“难道…难道我被人骗了?不对……,如果熊剑唯是正人君子,那些魔粟如何解释?”他脑中一片乱麻,一时不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