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太后,我这位兄弟看起来貌不惊人,但医术确实高明,人不可貌相啊!”
旁边的太医、侍者都吃了一惊,心说:“这是哪里来的莽汉?太后面前说话,也敢这么直白?”
高太后一心只想着治好皇帝的病,全不在意,心念一转,又想:“也对!平头百姓慑于皇家威严,面见官家是该畏畏缩缩的。像你玄空这么从容自若,倒有些反常。”高太后点了点头,又安抚道:“毛神医不用紧张,老身请你进宫只是想让你给皇帝看病。”
毛俊哆哆嗦嗦点了点头,开口想说话,仍发不出声。高太后又道:“毛神医,那就烦劳你先给皇帝诊脉吧。”
此言一出,其余太医皆露出惊诧的神色,当首的老太医忍不住进言道:“太后,官家龙体贵重,万万不能让这等市井乡医触碰?”另一位太医跟着说道:“太后,这人来历不明,请您三思啊!”毛俊本就紧张地不能自已,听此人一说,更加不敢上前。
高太后神色不悦,心道:“老身难道不会调查此人吗?你们治不好皇帝,还不让别的大夫试试?”毛俊入宫之前,高太后早命亲信把玄空等人的身份调查了一番,并未发觉几人有不利于朝廷的迹象。她不便发作,冷冷地言道:“是太医也成,是村医也罢,只要能医好皇帝的病就好!”侧头看着毛俊道:“毛神医,你上前来吧!”
毛俊憋的脸色通红,终于磕磕巴巴答出一个“是”。他一侧头看向玄空,似乎仍然拿不定主意。玄空道:“毛兄弟,太后既然让你为官家诊脉,你也不必拘束了。”毛俊又点点头,这才迈步向前。
古时能做帝王者,皆身具大气运,这样的人与生俱来就带有一身尊贵之气,非常人所能承受。玄苦与詹巴南喀是方外之人,玄空生于命数之外,不受帝气所慑。但毛俊生性胆弱,他自号白仙,性子也同刺猬一样,可不能免受帝气所扰。他每向前一步,就觉的脚下越来越沉,不由得脸红心跳,甚至有些呼吸不畅。
正当他走到床榻三尺之前,脚下一软竟坐在了地上。只见他脸上羞的通红,有些不知所措。
高太后低声叹息,心道:“这人胆子这么小,不像是成事之人。”那些太医脸上似笑非笑,眼神中尽是轻视嘲弄之色。
便在此时,宿卫禁军头领忽然走上前,扣住了毛俊的手腕,开口言道:“太后!此人紧张成这幅模样,臣怕他心有不轨!”毛俊又惊又怕,道:“我…我…没有啊!….我没…”转头向玄空言道:“教主,你…帮…我…说…”张口结舌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玄空心道:“这侍卫头子也太敏感了,真要行刺,我三人哪个不比毛俊有胆子?”连忙说道:“太后,我等一心只想为官家医病,绝无异心。望太后明察!”心念一动:“今日须的露一露手段,要不就被这些王公大臣小觑了。”又道:“太后,官家乃真龙天子,我等凡夫俗子生于市井,从未受帝气熏染,自不能进御榻三尺之内。但我这位毛俊兄弟有一门悬丝诊脉的手段,能否容他施展一番?”
高太后道:“哦?这倒稀奇了,那就让毛神医试一试。”心想:“悬丝诊脉是药王孙思邈所发明的绝技,这毛大夫真能施展的话,可见确有高明医术。”当即吩咐宫女取丝线。
毛俊颤颤巍巍回到玄空身旁,又接过丝线,小声说道:“烦…劳…哪一位…将丝线…系在官家…手腕上?”
玄空道:“不劳旁人了,瞧我的!”说话间他右手手掌平举,向上一翘,只见赵顼的左手自行抬了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力量托起。玄空左手合十,那丝线飘起飞向御榻,在赵顼的手腕上系了一个扣。
众人惊诧不已,暗想:“这人法力如此高深,莫非是神仙降世?”均收了起轻视之心。高太后道:“玄空法师真乃神人,这法术实在令老身大开眼界!”玄空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太后过奖了。”
只有那一位宿卫禁军头领练功武功,深知玄空这手功夫并非法术,而是内功所至,心中更加震惊:“天下间竟有人能将内力修炼到这般境界?这人号称武林盟主,确实武艺超凡入圣。比之我朝的薛大帅高出太多了。唉,也不知薛帅究竟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