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双翅,又认准薄扬飞扑回来。
薄扬心中一喜:“这毒物再如何厉害也是个畜生,难道能看的清我的剑法?”当下朝魍鬼虚晃一剑。
魍鬼适才观战,知晓她的剑法虚实变化无常,不敢轻易接招。薄扬趁此时机,转身又使出无色生辉,却是刺向蜈蚣。且她挥剑之时,只用余光辨清方位,不去正眼看那邪物,心中惧意减弱,剑法反而更加高明。云娥短剑青光幽幽,仿佛幻化出数个剑刃。
那蜈蚣终究只是一只毒虫,与人不能相提并论,瞧见剑光袭来,只知道吱吱乱叫,看不明其中变化。顷刻间蜈蚣背后双翅,各中一剑,由空中落下。薄扬第三剑直把蜈蚣拦腰砍断,剑尖刺入蜈蚣头中,掷向魍鬼,笑道:“你的蜈蚣,还给你!”
魍鬼心中怒不可遏,一掌将蜈蚣头震成一片血雾,大声喝道:“贱人!我要你为我的蜈蚣陪命!”?魍鬼发迹之前,多历磨难,命运坎坷,只有这条蜈蚣与他相依为命,一人一虫几乎是形影不离。那蜈蚣即是他的兵刃,又是宠物。因此他性子凉薄狠毒,但唯对这条大蜈蚣感情不浅。
魍鬼盛怒之下,双掌齐出,掌力翻江倒海一般推出。薄扬剑法奇高,拳掌功夫不免稍稍逊色,只觉对方掌劲袭来,劲势太强,不便出掌相迎,只得闪身后撤。
魍鬼大喝道:“哪里躲?”追上前,出招如狂风暴雨,一掌接连一掌,打的飞沙走石,阴风呼啸。
薄扬一时难以近他身,精妙剑法便使不出来,一边躲闪,一边出言反讥道:“如此恶心的毒物,早该杀了!”魍鬼大叫道:“给我死来!”掌力急吐,打向她后心。薄扬身法灵动,脚下如踏着风一般,只迈出一小步,身形却飘出去很远。那道掌力又快又猛,仍是击在空地上。她想到那蜈蚣已死,心中再无惧意,躲过掌击,还不忘回身做了鬼脸。
魍鬼气的七窍生烟,双掌交替连环击出,把方圆七八丈尽数笼罩其内。薄扬头也不回,只听见后方掌风呼啸,脚下碎步急行,左一扭避过一道掌风,右一晃绕过一道暗劲,身形婀娜,好似舞蹈一般,只在舞弄身姿之间,已将对方所使的招式尽数破解。
是以魍鬼攻势虽猛,每一招都含有杀伤人命、震碎全身经脉的威力,却始终难触及薄扬一片衣角。他不由得心中又急又怒,出招更加迅猛厚重了几分。
玄空心下一宽:“如此打法,她有胜无败!”又见她姿态绝美,剧斗之中仪态万千,暗赞道:“当今武林,女子之中怕是无人能胜的过她,以她这般容貌武功,数百年间也是极少有的。”侧目瞟见苏念与晓娥二人,心中又想:“阿念武功天赋也是奇高,再潜心修炼几年,未必不及阿扬。晓娥武学天资稍差一些,但温柔婉约、通情达理,自有一番妙处。三人样貌各有千秋,都是世间少有的好女子。这样一看,三女自然少有,但我玄空一介武夫,竟独得三人倾慕,才是上千年独一个才有的好运气。哈哈哈!”
玄空胡思乱想之时,薄扬两人又斗十余招。魍鬼双掌上下翻飞,但似乎出手慢了些许。薄扬游斗之余,心思仍是缜密细腻,把这些变化都看在眼中。她心想:“这妖人内力深厚,怎么才十余招就后劲不济?莫非是故意诱我进击?”不敢冒进,只挑绝对把握之时,才还上一剑。但又观察十余招,忽见魍鬼单掌挥过来,掌底竟然黑的发青。她登时心中了然:“他中毒了!”凝目望去,见魍鬼眼神狠毒,却带着一丝迷离,仿佛转眼就要晕倒一般。又回想魍鬼之前的举动,便想明白了此节。原来魍鬼击碎蜈蚣头颅时,手上的伤口应该是沾染了蜈蚣的毒血。
那蜈蚣是世间异种,血液中所含剧毒,非同小可。魍鬼与蜈蚣朝夕相伴,身上也带了一点抗性,但仍抵御不住。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魍鬼出手越发迟缓。此刻他头脑中一片浆糊,思绪凌乱,自己都不知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对手是谁,也不知为何事打斗,心中只一个莫名的念头,就是奋力挥掌。而他如此运劲,全身血液也循环的更快,毒血攻心,距离身亡也不久了。
薄扬已看出其中诀窍,仅仅施展轻功,并不还手。又过一会儿,只见魍鬼招式使出一半,忽然身子僵直,倒在了地上。
众人中有些高明之士,自然看明白了。另有不少人仍摸不着头脑,怎么这妖人忽然自己死了?难道是诈死偷袭之计?可瞧了半天,那魍鬼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众人哗声连连,更感奇异。
薄扬走到魍鬼身前,挥剑斩下他的面具。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男人面孔,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面容黄瘦,双眼瞳孔散开。这时众人才知,魍鬼是真的死了。但又想:“魍鬼是妖魔首领之一,他死了,竟然都没人抬回他的尸体,可见群魔早已泯灭人性,实在不可以正常人来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