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呲呲作响,正点在“云娥”剑背,再加上铁扇之力,总算挡住这招“无色生辉”。
薄扬早想好数个厉害剑招,短剑回撤,转而又劈向他面目。
端木缘见她出手软绵绵,甚为轻缓,可有前车之鉴,更不敢小觑,挥动铁扇迎击。不料两把兵刃即将相碰之时,云娥短剑忽而急转绕过铁扇。薄扬这路剑法唤名“逍遥快慢剑”,是另一路奇门剑法,讲究随心所欲,时快时慢,快时如星驰电掣,慢时犹如绵绵柔雨,令人琢磨不透。端木缘从未见过如此奇诡的剑法,眼见寒光闪过,吓的急忙后仰。剑锋扫过他的脸,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端木缘手捂着脸,双目圆睁,眼神中流露出惊骇的神色。以他数十年高深修为,竟没接下对方的剑招,反而被划伤了脸,以江湖上的规矩,已经输了。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是端木世家的家主,又是九江盟的副盟主,可说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而这女子名声不显,自己竟连她十招的接不下。眼瞧这女子多说也只有二十余岁,怎么剑术如此高明?
围观众人见端木缘败下阵来,要么惊诧不已,要么幸灾乐祸,发出一阵阵嘘声。玄空也为薄扬高兴,但却知道端木缘并非输在武功,而是输在心态。他若放手一搏,不至于败的如此难看,最多不过是挡不住云娥之利。只因他见到薄扬那剑法之后,心中就生了怯意,一心只想着如何接住对方的招式,而忘了施展自己的武功。想到这里,他心下暗叹:“学武之道,还应当以勇字当先。没动手就怕了,那便练就再高深的武功也使不出来。最好的守势,就是进攻!”
四周人言啧啧,隐约听见有人道:“端木世家好大的名头,看来也不过如此!”“九江盟两个副盟主,一日之间一死一伤,实在浪得虚名!”“唉!熊大侠手下都是脓包!”这些细若蚊鸣的议论之声,传入端木缘的耳中,直如一声声炸雷一般。羞耻、愤怒瞬间吞噬了他的神志。脑海中有只剩一道声音:“我端木缘浪得虚名!我端木缘浪得虚名!”
想他端木缘自成名以来,一直都是受人敬仰、尊重,任谁见了,都要叫一声端木大侠,哪里受过这样的耻辱?他僵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羞的满脸通红,恨不得立时找个地缝钻进去。
薄扬大胜之后,神气十足,但见她盈盈而立,素手弄寒剑,霞裙曳风摇,身窈窕楚腰卫鬓,俏生生笑颜姿娇,那模样说不出的美艳动人。她脆声言道:“端木缘,你输了!你们九江盟还有谁不服!”此言一出,九江盟上千门众均感脸面无光,心想:“我九江盟压过少林、丐帮,隐隐已是江湖第一大帮会,如今却让一弱女子欺在头上,实在丢脸!”这些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杨公柏,瞧他这副盟主如何应对。
杨公柏顾盼左右,不禁大感为难。三个副盟主之中以他修为最低。他自忖远不及顾云山,也不如端木缘。端木缘十招就败在这女子手上,换成自己,岂不输的更加难看。他心想须得寻个由头,说几句场面话推搪过去,可一时也想不出好主意。
薄扬举剑喝问道:“杨公柏!你服不服!”如此一来,杨公柏更为难堪,既不能应邀上场,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打不过,只得装作没听见。
便在此时,西面传一阵刺耳的笑声,杨公柏顺着声音望去,见竟是天地二煞。原来那日在巫山天王寨,天地二煞以二敌一没斗过杨公柏,心中耿耿于怀。今日他二人见杨公柏装聋作哑,窘态百出,心中大感快意,均想:“姓杨的,你也有今天!”一齐放声讥笑。
杨公柏心思一动,不去理会薄扬,反而喝向天地二煞:“你二人笑个什么?”地煞戏谑地道:“哦?你老人家耳朵这时又不聋了?能听的见了?”
杨公柏不敢接此话题,质问道:“与你何干?”天煞道:“我笑某些人不敢应战,却在装聋作哑。”地煞道:“正是!若是这女侠向我邀战,我自知斗她不过,便会大大方方说上一声,老子打不过你。不像某些人,不敢应战,又不好意思投降!”天煞又道:“畏首畏尾,缩头缩脑像个王八!”他二人一唱一和,把杨公柏羞辱了一番。
杨公柏自觉大失颜面,但他厚皮老脸,倒也并不如何上心,详作盛怒,扯着端木缘走回众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