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忍着怒火,说道:“你…你还有脸回来?你来做甚?”她二人从前情同姐妹,如今却反目成仇,仅用“你、我”互称。
薄扬道:“当然是来报仇的!”苏念道:“报哪门子仇?他不是你亲手杀的吗?你该找你自己报仇。”薄扬道:“他可没死,只不过躲在某个地方没脸见我们了。”苏念心中一动,道:“此话怎讲?”薄扬哼了一声,道:“只不过他已不是他了,从前的玄空早死了,活着的只是个废物!”此言一出,五仙五毒、?教两大护法也都怒目盯着她,心想:“这女子也太无情,玄空英雄了得,却看错了此女。”
玄空心头一酸,眼中已充满了眼泪。此话若出在旁人之口,他也只会一笑了之,可却从心爱的人口中说出,这让他如何不伤心。苏念反驳道:“不准你说我大哥!”薄扬回呛道:“你能拿我怎样?”
众人一瞧,她二人竟不顾大敌,而在此争风吃醋,越吵越激烈,不禁都面色一沉。詹巴南喀沉声道:“你二人有何恩仇回头再说,除掉薛振鹭要紧。”
薄扬附和道:“还是老爷子识大体!”她做事素来爽快,出手更是从不犹豫。只见长剑出鞘,随着一声剑鸣,便刺向薛振鹭。这剑招朴实无华,却是快如疾风迅雷,狠如毒蛇吐信。
众人均暗暗叫好,就连玄空也在心中喝彩道:“好剑法,唯杀意二字!想不到她的武功又精进了,绝顶之境也指日可待。”他轻轻叹息一声,暗自神伤起来:“她身旁有剑为伴就好了,有我没我都是一样,我又何必执着呢?”不禁心灰意冷。
薛振鹭不愿坐以待毙,哪怕最后终要战死,他也要拼命一搏。眼见对方长剑攻来,手中金锏横击,使出一招“横扫千军”抵挡。
薄扬宝剑轻而薄,不便与他兵刃相接,招出一半,剑锋转动,又挑向对手手腕。薛振鹭金锏回撤,转瞬一招“蛟龙入海”。
便在这时,苏俏道:“小妹,我俩也出手!”苏念点点头,绕到薛振鹭身后长剑挺出。薛振鹭腹背受敌,前方已是剑势凌厉,身后又听见铮铮剑鸣。他心头一惊,连忙身形斜晃,避过身后剑击,金锏斜击格挡薄扬的剑招。
二人剑法出自同门,均已得夺天三剑的精髓,唯功力稍稍欠缺,这时双剑合璧,剑法交相呼应,你攻我守,你防我进,使得威力倍增。顷刻之间,薛振鹭就有些抵御不住。
正当他手忙脚乱之时,苏俏软鞭又朝他面门攻去。薛振鹭余光瞥见,不敢以打神锏招架,生怕自己兵刃被人缠住,无奈只得伸出左手去抓。不料一握同时,手掌被刺了好多血孔。原来那柄软鞭长有倒刺。
薛振鹭大叫一声,将软鞭甩出。转眼间,薄扬与苏念的剑招先后攻至。薛振鹭仓促躲闪,脸上的虬髯被斩断一截,身后衣襟也被划开。他大声怒吼,急速舞动金锏护住全身上下。同时一把扯开衣裳,只见他腰间捆着一条漆黑黑的骨鞭,正是天魔脊。
詹巴南喀大声骂道:“好奸贼,我教神物果然落在了你手中。”说话间,掏出降魔杵,冲进战团。
薛振鹭不敢耽搁,左手使动天魔脊,右手挥舞打神锏,如黑蟒狂舞、金龙飞天。两大神器在手,当真所向睥睨。只在一招之间,便将四大高手纷纷逼退。
天魔脊鞭长数丈,威力所及更远。苏念一时闪避不及,手中宝剑被击向高空。薛振鹭狞笑一声,舞动天魔脊趁势追击。苏念空手无物,不禁面露惊慌之色。
玄空忙将手中云娥刺扔向她。苏念接过短剑,出招格挡,随即被击退数步。所幸云娥也是神兵,她并未受伤。
詹巴南喀道:“小心神兵伤人!众位莫急,这厮已是强弩之末!”其余人纷纷点头。五仙五毒与吞米桑布扎也都亮出兵刃,加入战斗。十余人将薛振鹭围在当中,只围不攻,等待机会。
其时已到正午,艳阳高照,万里晴空。
薛振鹭大战许久,早已毒质攻心,此刻全力施展武功,心神震荡,神智错乱。他面目狰狞,一边挥舞兵刃,一边仰头大吼:“谁能杀我!谁能杀我!”
玄空见他狂态毕露,已是死到临头。当即纵身跃下。薛振鹭听见风势,挥舞天魔脊打去。然而天魔脊的鞭尾乃是一段海兽獠牙,此物颇有灵性,一见是旧日威主,登时就没了煞气。玄空轻而易举捂住天魔脊一端,双脚下落之时盘在树腰,手上运劲一扥,将天魔脊绷直。
众人见此时机,纷纷出手。但见十余件兵刃一齐攻来,威势非同小可。薛振鹭使动打神锏,荡开身前身侧的兵刃,却再无力护住身后。他只觉背后胸前一痛,茫然低头看去,见胸前有一截剑刃已经透了出来,上面沾染了鲜红的血液。
苏念手腕回抖,将短剑拔出。听得扑通一声,薛振鹭终于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