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一身裘皮,双目圆瞪,临死都紧握着一把钢叉。玄空将裘皮脱下,才发现这就是一个人,故意装扮成怪物模样而已。他料想此人多半就是圈养怪物的恶人之一,又见其相貌丑恶,面目狰狞,更感厌恶,抬手将这人打的脑浆迸裂。
那边厢,苏念数招将余下的怪物几乎杀绝,最后一个怪人丢下村童仓惶逃走,也被她追上前去,一剑封喉。
众村民见危局解了,又惊喜又摸不着头脑。那村妇抱着自己的幼子,便向苏念跪拜,口中喊道:“菩萨显灵了!菩萨显灵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菩萨下凡搭救我儿性命!”感激涕零,连连扣头。
苏念正自东张西望,想瞧瞧究竟是何方高人暗助自己,忽瞧村妇行此大礼,忙将她扶起,说道:“大姐快起来,我只是个普通女子,学过些剑法。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辈习武之人的本份。不必行此大礼,我怎能受的起。”那妇人仍不相信,只以为是菩萨降临。
其余村民见苏念那容貌端丽冠绝、秀美绝伦,不似人间所有,真好像是仙子下凡,月娥降世。又想到,若不是仙女如何能有这般精妙的剑术?与那婀娜多姿、飘逸的身法?这些人世代居于大山脚下,心思纯朴,一想到这些,有人下拜,有人叩首,颇为虔诚笃信。
苏念一时不知如何解释,顿足无措,只得言道:“众位快快请起,众位快快请起!”
此时有一老者走出人群,正是这村庄中的里正(村长)。他的见识比其他人高出不少,走上前一拜,说道:“女侠搭救之恩,我们这些人没齿难忘,请受老朽我一拜。”
苏念道:“老人家不必多礼,烦劳也告诉其他人快快起身。”里正站起身微笑道:“女侠于我们村有莫大的恩德,就如活菩萨一般,受一受大伙的感谢,也没什么不妥的。”
苏念略感为难道:“只是我一个年轻女子,怎能承受的起?”里正点点头,答应一声,又转头对众人道:“今日实在太晚了,大伙也早早散去,免得扰到女菩萨休息,明日再感激也不迟。”里正执掌村务多年,处事公正,更为村中闹鬼之事东奔西走、左右周旋,颇受人尊崇爱戴。这一发言,众人果然都纷纷听话,各自散去。
里正又道:“女侠,天色太晚,不如就在老朽家中暂住一日,等明日在赶路也不迟。”苏念也感觉有些困顿,又想起那些怪物丑恶的长相,天亮之前决计不敢再走山路,便点头答应。她随里正回到家中,在客房睡了一晚。
次日,天一亮村民们就起来收拾怪物的尸身。他们将这些躯体都堆放在一起,又摆上柴火,点起一把大火,看着熊熊火舌吞噬怪物的身躯,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苏念早早醒来,在里正家中吃了一碗粥。里正见她吃的津津有味,微笑道:“慢点吃,锅了还有呢。准够你一个人吃的了。”
苏念想起,来这老人家中只见到他一人,便问道:“老伯,你家中只……”忽又想到,若是里正的妻子早逝,不免令他想起伤心事,话说一半就住口了。
里正向来精明,怎能想不到一个小姑娘的心思,叹口气道:“我女儿要是活到现在,比你还要大上十余岁。”
苏念微微吃惊,便即想到昨日那些怪物。又听里正道:“三十年前,我和妻子刚育有一女儿,那时她就一岁多,大眼睛古灵精怪的,甚是可爱!谁知那一年山里忽然就闹了‘黑汉’,把她抢走了。我妻子思虑成疾,第二年也跟着去了。”里正双眼斜视着天际。时隔多年,怀想起生平恨事,仍令他潸然泪下。
苏念更感惊讶,想不到此地“黑汉”的灾祸,竟足足闹了三十年,随口问道:“难道无人能管此事?”
里正道:“我们这村子远在大山中,官府鞭长莫及,况且他们也不敢管。这些年也只有姑娘你,还有九江盟的英雄敢插手此事。唉!三十年了,原本村里有上百户人家,现在也只剩下几十户,再过几年人怕是都死绝了。”
苏念听他语气凄凉,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又说道:“这些年你们可曾进山里查查?怎么能凭空出现这些怪物?”
里正双眼一亮,道:“当年我就是这样想的。于是带上村中二十余个胆大的汉子上了山,不想竟遇见了山贼,死了十多个兄弟。我们剩下的人逃了回来,从此再也不敢向山里走了。”里正说到此处,眉头蹙起,又道:“说来也怪,那山贼好像和‘黑汉’是一伙的。这些年黑汉下山捉人,总有一个两个山贼也混在其中。起初我们也不知道,直到偶然打杀了几个,才发现这里面的秘密。”
苏念猛地想起,昨日交战之时,有两三个手持钢叉棍棒的,混在群怪当中,虽装成野兽的模样,但从其奔走动作也能瞧出分别,想必那些应该就是山贼。她越想越觉蹊跷,又可怜此地的村民,就暗下定决心,非要查明此事。当下说道:“老伯,我本来也要从山中经过,顺道就去山里瞧瞧,若是发现了什么,定会回来告诉你。”
里正听这话,又感激又担忧,迟疑道:“这…这…这不妥吧!姑娘你孤身一人进山可是十分凶险!要不就绕山而行吧!”他稍稍一顿,又道:“你…你也不是村中的人,不必为了这里冒此大险。”
苏念想起那些怪物的长相,仍是心有余悸,此时上山不能说不怕,但想起自己身后似乎始终有个高人相助,胆子也状了起来,说道:“不碍事,我自有分寸!”她在里正家中稍作休息,就告别村民,向山中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