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听见,却苦于不能提醒二女。那些马匹脚程极快,二女迟疑之间已奔到近处。忽见得林间一阵骚动,四匹神骏的白马一跃而出。上面各有一位道貌岸然的老者,均穿这一件酱色袍服,头戴一字巾。四人笑呵呵纵马将二女围住。
玄空向下俯视,待看清四人长相,心中大怒:“好哇!原来你们四个老王八蛋!”
来者正是玄天宗四大掌门东郭晏、南宫灭、公羊疏、上官桀。早在数年之前,玄空与他四人就有过节,今日相逢,当真是分外眼红。
东郭晏发出啧啧的声音,道:“好俊的娘们!”又见地上全是尸首,怔了一怔。
狐仙苏俏识人颇多,一眼认出四人身份,当下警惕起来,抽出一把软鞭竖于胸前。苏念也识得四人,拔出一把长剑来。
玄天四老虽以名门正派自居,但这些年仗势欺人之事委实做了不少,在河东、河北作威作福、欺行霸市,实在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
南宫灭凝目而视,道:“师兄,你瞧那小娘们是不是玄空身边那姘头?”东郭晏细细打量苏念,道:“不错!就是她。”四人眼神交流,露出欣喜的神色,心说:“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说话之时,林中涌上数百门人,将此地围的水泄不通。
苏俏苦思脱身之策,心中却无半点主意,心想为今之计也只有硬拼出一条路来。当下故作镇定说道:“四位前辈可是玄天宗四大掌门?”
东郭晏看向她连连点头,道:“不错,正是我等四人。你大概就是五仙五毒的狐仙吧,果然是天资绝色、占尽风流。”神情和颜悦色,语气中毫无敌意。只是这番言语出自一位武林宗师口中,显得有些不合身份。
东郭晏话说出口,自己也以为不妥,隐隐又感觉心神荡漾,情欲难耐。他内力极深,急运真气护住心神。待情欲褪却,这时幡然醒悟,暴喝一声道:“这妖女好厉害的媚术!”其余三人也才察觉,连忙运功。
苏俏心知凭媚术自然克制不住四人,呵呵一笑,道:“四位有何指教?”
公羊疏颐指气使地道:“说!玄空那短命鬼是不是死啦?”苏念本就情绪激动,这时又被公羊疏言语相激,更加伤心愤怒,指着公羊疏喊道:“你们四个才是短命鬼,活不出今日!”语气带着哭腔。
玄天四老自认是世外高人,当然不会因几句话,与一年轻女子争辩。他四人相视一笑,心想:“看样子,玄空果真是死了,甚好,甚好!”
南宫灭笑道:“玄空那狗贼贪得无厌,敛得诸多奇宝。然天地瑰宝,自有归宿,岂能为他一人所得?如今他既身死,也算是遭了报应。你等快快把东西交出来,由我四人保管,免得也落个死于非命。”
苏念剑指四人,叱道:“别说我没有宝贝,就是有,也不给你这老不死的!”
公羊疏目露凶光,心道:“非让你尝尝厉害不可!”滕然而起,自马背上跃下,双掌齐出,掌力虚飘飘拍来。
苏俏担心妹妹抵挡不住,挡在前方,扬鞭遥击。那两丈长鞭去势甚快,由公羊疏双掌之间穿过,眼看要击中他面目。
公羊疏冷笑一声,左手猛然攥住鞭尾。哪知一触之下,手上忽觉剧痛难忍,拿握不住又松开手。只听啪的一声,鞭尾正中他脸上,打出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四人这才看的明白,那长鞭上满是细小的尖刺,仿佛蔷薇花茎上的倒刺。公羊疏交手一招被人所伤,登感脸上火辣辣的,恼羞成怒,喝道:“小贱人,看招!”双掌挥舞气势汹汹扑来。
其余三老自持身份,只在旁观战,一时并未出手。苏念可顾不了这些,挺剑相助姐姐。
公羊疏还没攻至两姐妹身前,已被软鞭拦在六尺之外。只见苏俏手腕频频抖动,力劲传至,那软鞭势如龙蛇飞天,凌空盘旋挥荡,将公羊疏罩在鞭影之下。
公羊疏以衣袖用作兵刃,宽大的双袖鼓胀而起,迅速舞动护住全身。软鞭时而击打在衣袖之上,传出如鼓鸣一般的声音,回声响彻山谷,久久不绝。
片刻间,苏念的长剑也已攻至,剑尖嗡鸣笼罩公羊疏后背四处穴位。
玄空见她剑法灵动飘逸,精妙如斯,柔美中不失凌厉,心中称赞:“好剑法!”随即黯然神伤,自言自语叹道:“她或许早把我忘了……”这里的“她”指的却不是苏念,而是薄扬。苏念的剑招多数是薄扬所授,刚刚那剑法一经运出,玄空便认了出来,不由得心驰神往。时隔数年,两人之间原本是又爱又怨,又思又恼,如今这其中的情感更加复杂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总之情愫难断,也不愿相见。玄空只想着,今后不再见她也就是了,叹息一声继续观战。
公羊疏闻听身后剑鸣声骇人,百忙之中还出一掌。苏念收剑横于胸前,挡下掌力。转动剑尖,唰唰唰又连攻数剑。
公羊疏一时慌了阵脚,见头顶鞭法奇幻诡谲,身后剑法杀机无限,应付不得,只好运起掌法胡乱挥舞。
苏俏一声清喝:“着!”手腕一震,暗劲沿鞭身传至末端,鞭尾忽然打了个旋,缠在公羊疏手臂之上。后方苏念剑锋划过,把公羊疏衣袖砍出一道道口子,点点鲜血登时溅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