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空见她一本正经,语气也十分坚决,终于点头同意。晚间三人用过晚饭,早早休息。
第二日,玄空与人仆骑马朝东而去。临行之前,两人都换了穿着。人仆穿上一身宽大的素袍,胸前绣了个大大的“人”字。这是他从前行走江湖的行头,此时穿在身上,过去种种往事涌上心头,酸甜苦辣各种滋味此去彼来,让他不住唏嘘感叹。玄空也换了一身墨色大袍,头戴一顶斗笠遮住面庞,就如过去铁佛爷穿的一般。
两人行走一日,到了傍晚时分已赶至云台山脚下。夕阳渐渐落在大山身后,落日余晖映射下,山尖金灿灿的,其景辉煌夺目。仰头望去,山势巍峨险峻,涧壑曲折,奇峰兀起,怪石嶙峋。山间的雾气与落日的霞光两相映衬,巍巍群山在氤氲之中若隐若现,蔚为壮观。
玄空二人吃了些干粮,就向山顶登去。其时正值冬季,山林间覆盖上一层皑皑白雪,四周晶莹璀璨,明亮皓洁。他二人赶了一日路程,本来颇感乏味,此时行走在山道之中,观此壮丽山色,不禁有些心旷神怡。
行到半山腰之处,只见一所道观立于山路之旁,其上写着“凝真观”。玄空问道:“就是这里?”人仆点点头,道:“等下你只管应付一两句,其余的事都由我在做。”两人商量完策略,人仆上前扣门。
夜幕降临,山间一片万籁俱寂。咚咚咚几响敲门声之后,一个小道士把门裂开个缝隙,探出头道:“两位居士,今日道观休息了,欲卜卦明日再来吧!”
这人刚要关门,人仆一把按住了门,道:“我二人不是卜卦的!”小道士吓了一跳,向两人看去,见一个是道骨仙风,一幅世外高人的模样,另一个穿着怪异,看不见面庞,心想:“这两个应该是江湖中人!”当下把门敞开,打了个稽首,道:“敢问两位居士夜晚来访有何贵干?”
人仆淡淡一笑,道:“我二人与老观主凝一真人有四十年的交情,特来看望他!”此言一出,小道士神色一呆。凝一道士早在二十年前就把观主之位传了下去,此后隐居于道观深处,极少抛头露面。这小道士自出家以来,都没见过凝一道士几面,忽听有人拜访,有些惊奇。
小道士道:“好!二位稍等,我去通禀掌门。”
过了不久,走出一位中年道士,戴月冠,着仙鹤袍,手拿一柄拂尘,身背一把宝剑,平头正脸,颇为端正,带微笑走出,后面跟着两排小道士。
他见玄空、人仆有些面生,打个稽首道:“无量天尊!二位前辈,贫道是凝真观观主,道号照鸿,这厢有礼了。”
哪知对面二人恍若无闻,那照鸿道人心感不悦,但脸色未变,仍继续问道:“请问二位如何称呼?是江湖上哪路英雄?”
人仆漫不经心地道:“我们两个都是四十年前的旧人,说了你也未必知道,烦劳带我二人去见老观主凝一真人。”
照鸿道人见对方仍然如此傲慢无礼,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冷言道:“我师父多年闭关修炼,不见外人,二位若是不肯通报名号,在下也很为难!”
人仆不愿多说废话,一步踏到照鸿道人面前,伸手抓去。照鸿道人见对方五指生风,随意出手就蕴含了极深的功力,不由得猛然大惊。幸在他武功也不弱,惊吓之际,匆忙向后退去。然而他退半步,人仆进一步,两人始终越来越近。
照鸿道人暗叫:“不好!这人的武功实在太高。”须臾之间来不及思考,他退无可退,只得下意识以拂尘格挡。
人仆的衣袖乍然鼓起,只听呼的一声响,将照鸿道人的拂尘弹开,随后他的五指已经扣住了照鸿道人的脉门。
这一变故实在太过迅疾,那些凝真观弟子只觉眼前一花,就见自己的掌门已经落在对方手中。众弟子纷纷把剑指向玄空与人仆,可掌门已成任人宰割之势,谁也不敢轻易出手。
照鸿道人忙喊道:“愣着做什么,快去请祖师爷!”有个心腹弟子应了一声,惶惶张张向道观内跑去。
人仆嘿嘿一笑,道:“你早点去叫凝一,就不必再受这罪了!”?照鸿道人虽受制于人,嘴上可不愿服输,骂道:“呸!老东西,你别狂妄,等我师父出来,让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人仆又是哈哈大笑,转头向玄空说道:“主人,你瞧凝一老狗的弟子有多可笑!”此言出口,凝真观众人大感惊愕,倒不是因为人仆语出惊人,只因这话中的称呼。
众人心想:“这黑衣怪客究竟是地位尊贵?还是武功奇高?竟能让这苍髯老者甘心称作主人,当真难以想象。”看向玄空的目光更为忌惮了一些。
玄空没有答话,仅是桀桀怪笑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