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委屈。
以前没人体谅的时候从不觉得苦,现在有人体谅了才发现原来真的很苦。
往日的遭遇他都可以独自面对,可当被这么一个人关心的时候,他就没办法坚强,觉得自己很委屈。
“不哭了,在哭上山的时候咱师父以为我欺负你,该不放心我了。”
玉琼琚用手轻轻擦着李莲花脸上的泪水,擦到手心都是水。
“好。”
良久,李莲花才点头,紧拉着身侧那人的手一同上山。
路上,玉琼琚四处环视。
原来这就是花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云隐山风景不错,有时间我带阿玉看看。”
“好。”
云隐山山顶,巨树环绕,绿草成荫,风景甚是优美。
两人来到一处墓前,玉琼琚看见墓碑上几个字——先夫漆木山之墓。
应该是李莲花师娘立的墓。
“老头儿。”
李莲花举酒先敬了先人,看眼玉琼琚手中的酒杯,叹了一息,与他对碰,道:“许久不曾来看你了。”
“我这次来是告诉你,你徒弟下辈子有伴儿了,这是玉琼琚,虽然是个男人……”
李莲花有些不好意思,去看身侧那人,那人以一种既轻松又紧张的姿势站立着,一手举着酒杯,一手紧贴在大腿侧,双脚并拢,背部挺直,目光十分坚定的看着他师父的墓碑。
“他人很好,精神也很好,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李莲花又补了一句,回想起刚才走到山腰时那人问能自己能不能让他先下山染个头,怕给长辈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十年,我也经历了很多……算了,往事也都是过眼云烟罢了。如今我与阿玉一同寻找师兄,前几日发现笛飞声还活着,我想,顺着他我一定能找到师兄。”
李莲花笑了笑:“到时候把他接回来埋在你身旁。”
说着他本就微红的眼眶又湿润了起来“我们也会常来看你……”
玉琼琚举着那杯酒,直直走到坟前,行了一礼,道:“漆前辈,晚辈玉琼琚,无不良嗜好,没有感情史,家中也还有些小富,有楼有车有银子,花花交给我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然后那个单师兄,我指定会给他埋起来的……”
说着,玉琼将酒倒在坟前,又去一边掏着那四个包,嘴中嘟嚷着:“头一次见也不知道前辈你喜欢吃啥,我就都买了些,然后再给你烧些银子,你在底下喜欢啥啥……”
李莲花无奈摇了摇头,与玉琼琚一同将贡品摆好,点香烧纸。
“老头儿,我如今过的很好,遇到阿玉后从未吃过苦……对了,师兄有个外甥,臭小子资质不错,的确有我当年的风范,莽莽撞撞的,现在与我和阿玉住在一起……”
李莲花边说边往火盆里递着纸钱,一阵轻风吹过,烟火忽地烧上他的脸颊……
“花花。”
玉琼琚一急,用手去拉李莲花,那火竟避开了他,他叹了口气,轻声说:“故人轻抚今人眉,为尔消去半生灾。花花,漆前辈也很想念你……”
李莲花伸手碰了碰脸上被火灼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