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嚎叫,让人听着头皮发麻。
抓住机会,罗盛向东而去。他的身后,加上王元等人,只有二十六人。他们要偷偷出林,绕去敌人侧翼,来一次突袭。困守树林,不是骑兵的战法。骑兵侵掠如火,只有向前突击。
沿着小河向北,罗盛心中侥幸。方才冲击敌人箭阵,就是从这里杀过去。敌人吃了大亏,但是并没长记性。
如此漏洞,敌人没有警戒,却是给了自己机会。
罗盛刚跨上马,林中“轰隆”一声巨响,火光冲天。大地猛地抖动了一下,战马受惊,摇头晃脑、嘶鸣不已。
霹雳弹炸响,只能说明,情势已分外险恶。
罗盛安抚住战马,望一眼身旁同袍,一声厉喝,“杀。”
二十六骑,成锋矢阵型,向敌军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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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的巨响,不时从林中传出。刘文山知道,那是霹雳弹。心中惊跳不已,但面上,还保持着冷静。霹雳弹的暴烈,刘文山见过,可惜,巡检司没有装备。不然,哪用这么麻烦?
此时,刘文山有些后悔。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这部西军如此顽强。兵力十倍之差,奈何攻之不下。如今,已经露了相,事成骑虎、进退两难。伤亡越来越大,刘文山益发焦灼。
正这时,左侧人喊马嘶,一阵大乱。
刘文山吃了一惊,爬上一处高坡,向远处眺望。虽有月光,也是看不分明。他带来了一营骑兵,此前五十箭手,一个没逃回。攻击树林的军兵,有三都人马。只是此刻,损失过半。
留在他身边的,还剩下两百多人。
“禀报刘先生,侧翼有敌兵杀来。”有军兵禀报。
“多少人马?”刘文山吓了一跳。
“不到三十骑。”军兵说道。
“三十骑?”刘文山大怒,三十骑就敢冲阵?而且,冲的军阵大乱。巡检司的骑兵,都是木桩子吗?虽看不真切,却也能分辨,自家的骑兵,人仰马翻,敌人如入无人之境。
不过一眨眼功夫,敌兵离着自己,已不足两百步。
“挡住他们,谁敢后撤,立斩不赦。”刘文山惊叫。
刘文山的命令,终是起了些作用。巡检司的军兵,惧怕陈执中军法,不敢再逃窜。咬着牙,不惜代价,硬硬拦住了罗盛。
罗盛的人马,实在太少。一开始,敌人没有防备,被杀的人仰马翻,四处逃窜。但紧接着就发现,他们只有二三十骑,勇气陡生。嘶吼着,又掉头杀了回来,围住了罗盛等人,乱兵齐出。
罗盛等人的冲势,被生生遏制,陷入苦战。
罗盛浑身鲜血淋淋,彻底拼了命。长刀劈砍,状如疯魔。但是,敌人实在太多,杀穿一层,还有一层。他已经看见,不远处山坡上,一名文士站在那里。他知道,那是敌军主帅。
奈何这一段路,近在眼前,却杀不过去。
罗盛看看身边,同袍已不剩几个。
突然间,一阵喊杀声传来。大队骑兵,冲入了战团。
就像热油,一下泼入雪堆。敌军的包围,被生生撕开。
顿时,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敌军一阵大乱,惨叫如潮水,向着四处涌去。援兵冲进敌阵,纵横绞杀。长刀横架马过梁,蹚出一条条血路。眨眼间,敌军战阵,被分割成碎片。
这一部骑兵,正是骑兵营。他们收到于飞将令,从东、西、南三个方向撤回,汇合之后,火速向北急进。终于,在危急时刻,赶到了战场。他们杀入战场,敌军再难抵挡,顷刻崩溃。
刘文山目呲欲裂,惊得浑身发软。但他的心里,极度的不甘。罗盛已经被围住,歼灭只在瞬间。偏这个时候,救援的骑兵到了。
他的一切谋算,彻底溃灭。
不仅如此,更大的危机,已经降临。袭击禁军,形同造反。他身为陈执中幕僚,却惹来灭顶之灾。一旦被抓住,那就彻底完蛋。刘文山心慌意乱,总算爬上马车,一叠声尖叫,“快,快,快。”
巡检司如何,他已经顾不上。只剩一个心念,快速逃离。只要他不被抓住,就有的辩解。大不了,拉出一个替罪羊。只有保住自己,才能保住陈执中。陈执中不倒,自己才会无恙。
刘文山的马车,裹在乱兵之中,一路狂奔。巡检司的战力,本就不强。今日敢战,不过欺负人家人少。现在,大队援兵杀来,巡检司哪里还有战心?一哄而散,四处奔逃。
在其身后,骑兵营扬刀跃马,死死咬住不放。眼见逃不掉,巡检司军兵滚身下马,一个个爬到地上,大叫饶命。
正这时,一道白色流光,奔驰而来。
于飞单人独骑,赶到了战场。只一眼,他就盯上马车。马车出现在战场,很是扎眼。只有不善骑马的文臣,才会乘坐。此刻,能出现在这里,必然是重要人物,于飞岂能放过?
骑兵营的人,乍见白马,稍一愣神,顿时欢呼。
神驹玉狮子,人人认得。
白马一闪而过,眨眼间追上马车。刘文山无处可逃,被生擒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