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州城修筑在山梁上,南面悬崖峭壁,北面沟壑纵横。城垣依山势上下,形势险要,易守难攻。
麟州城已被西夏军兵围困,但地势所限,城下空间狭小,无法展开兵力。所谓的围困,只是封锁了进出麟州的通道。西夏军兵的毡房,遍布在麟州城周围,方圆二三十里,都在西夏的控制之下。
俗话说,人过一万、无边无沿。从城头上看下去,尘土飞扬、人喊马嘶,毡房一座连着一座,密密麻麻,令人胆寒。
麟、府、丰三州,是大宋最紧要的河外三州。地处陕西最北,北控沙漠,屏障河东。山谷险隘,势若建瓴。黄河带其南,长城绕其北,实秦晋之咽喉,关陕之险要也。
这一带宜耕宜牧,特别是麟州屈野河西多良田,土地肥沃,又能引河水灌溉,是麟、府二州的主要产粮区。这里,更是大宋获取战马的重要马源地。所以,西夏时时刻刻都想夺了去。
西夏侵宋,麟、府、丰首当其冲。大宋为保住马源地,再是靡费军费,也不敢轻易的丢失了这里。好水川战事之后,大宋为抵御西夏,在麟州、府州之间,修筑大量寨堡,增派兵将,进行积极的防御。
从麟州往西,就是西夏占据的夏、绥、银、宥、静等诸州之地。在大宋与西夏的军事缓冲区域,还生存着横山羌人。他们四处劫掠,一会投靠大宋,一会又依附西夏。
他们的生存原则,就是谁强大跟着谁。依附、反叛,都是家常便饭,对他们来说,就看谁家给出的利益更大,那就跟着谁干。因此,西夏、大宋都不敢相信他们。
秦征被堵在了麟州城外,到底慢了一步,没能在西夏犯境之前进入麟州。但好在,樊继宗率领的西军一部,提前了两天赶到麟州,将一部分霹雳弹带入麟州城。
此刻的麟州城外,已经满是西夏军兵,看不到尽头。离城三十里,都是西夏斥候的警戒范围。附近的百姓,逃的逃,死的死,已经没有活着的人影。
秦征带着少年军和厢兵,躲在一处山谷里,离城五十多里,暂时来说,还算是安全的。秦征已经抵近观察过,西夏只是围城,却并没有发起攻城。想来是打着围困的主意。
此来一路,秦征已经知道,沿着唐时故道,朝廷向麟州转运了大量粮草军械。麟州城内暂时粮草充足,但城内无井,严重缺水。
平时军民用水,都是到几十里外窟野河打水,用水车运进城中。但是西夏军兵围城,所有通路被堵,吃水就成了一个大问题。想来城中还有些存水,但也不会太多。几日或可坚持,时间一长,不用西夏攻城,自己就会崩溃。
秦征不敢多做逗留,他们身上的粮食有限,而且,战力也有限。在此帮不上什么忙,倒有可能被歼灭。既然进不了麟州城,只能向府州转进。
麟州距府州一百四十里,每二十里有一寨堡。
但是,靠近麟州的几座寨堡,都被西夏攻破占据,甚至是异常险峻的横阳堡也落入敌手。
秦征只得带队绕路潜行。一天一夜行军,他们来到了清寨堡,距离府州二十里,已经到了黄河的边上。这里是麟州往东至府州之间,唯一能看到大宋旗帜的寨堡,其余皆已陷落。
清寨堡驻扎着两个指挥,都是折家军精锐。这些军兵,装备虽不如禁军,但是彪悍肃杀之气却远胜之。
秦征一行人,让守军大感惊奇。关键是他们的人员配置,也太稀罕了一点。要么是厢兵,要么是半大孩子。这是来干什么?若不是秦征身上带着关防令牌,早就当奸细抓了起来。
刚安顿下来,又有一队骑兵到来。这一队骑兵只有百十人,却个个仿似铁血悍将,沉默不言,气势沉凝。在队伍的最前面,是一名青年将领,二三十岁,身高体壮,一身甲胄,颜色暗沉。
久历战火的秦征知道,那是战场上厮杀,留在甲胄上的鲜血,时日一长,就成了这种暗沉的颜色,擦洗不净。
“大帅,大帅。”寨中的军兵顿时欢腾起来。
在府州地界,能被军兵称为大帅,又如此年轻的,只有一人。大宋宫苑使、普州刺史、府州知州,折继闵。
折家将“独据府州,控扼西北,中国赖之。”名满天下。
陕北为边陲重地,北有契丹骚扰、西有西夏侵略,在硝烟弥漫的频繁战争中,崛起了许多名将世家。府州的折家将就是其一。
秦征乃是西军将领,如何会不知道折继闵?折继闵熟读兵书,多谋善断,勇猛无双。年纪虽不大,但是久历战阵,在与西夏的争锋中,未尝一败。
折继闵听秦征说来自京城,有些诧异。这路途可是不近,按着日子推算,怕是战事未起,他们已然出发。待看过秦征的通关印信,更是大吃一惊,竟是皇帝、政事堂、枢密院联合签发。
折继闵挥手屏退左右,两人进了一间窑洞,密谈了足有半个时辰。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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