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
有內侍在他耳边小声的叮嘱,一会儿怎么站,怎么说,怎么走。说了几遍,生怕于飞年纪太小记不住。
看着车队由远而近,逐渐停下。骑兵整齐的列队,排成了两排,并不下马。只有带队的一名军官,骑马缓步走到距离于飞十数步的地方,翻身下马,浑身甲胄“咔咔”直响。
“臣康定军选锋营副指挥使秦征,奉命护送西军将士遗孤入京,共一百七十四人,请殿下点验。”单膝跪地行军礼。
“秦将军和众将士一路护送,辛苦了。请起。”于飞正色道,伸出右手,虚虚一扶。数月后,于飞再次见到了秦征,升官了,也更见沉稳。
“多谢殿下。”秦征站起,转身向后走了两步,下令道,“下马。”
“哗。”整齐的一声,全队骑兵下马,向前一步,单膝跪地行军礼,“参见殿下。”
“众将士辛苦,请起。”于飞向前走了两步,提高了声音说道。到这里,他的任务就全部完成了。自有官员与秦征接洽,移交名册,进行安置。
骑兵自去军营,马车交由內侍带领,跟在于飞的车后,慢慢的行进皇宫。于飞只是迎接,这些孩子还要进宫觐见皇帝,然后才能回到安置的地方休息。
他知道,当地的官员还是很有人性的,派了兵护送,还安排了有经验的妇人随身照顾。不然,如此远的路程,小孩子可是受不了。
“战争。”于飞此刻,同情这些孩子的同时,更是无比的痛恨战争。国弱遭人欺,兵强马壮才是硬道理。
随后几天,于飞一直关注着这些西军遗孤。一百七十四人中,最大的十一岁,最小的四岁。有二十六个女童,被皇后接走单独安置;剩余的孩子,被安置在靠近御花园的一座院子里,几个孩子住一间,房间足够住。
年纪小的,有宫女负责照顾;八岁以上的都被集中在一起,休息几天后就要开课了,习文或者习武,要再大一些才能决定,现在只是开蒙。
有皇帝皇后看顾,待遇不会差。但进了宫,衣食住行都有规矩,再不能像从前那样无拘无束,要一直到成年,才会被派出或者留下。
这是于飞的第一个差事,所以很是上心,每天都要到这个院子溜达一圈儿。起初见了他,孩子们很陌生,在內侍的指点下行礼。多见了几次后,小孩子们和于飞就迅速的熟悉起来。
“你这么小,我每次见你都要磕头。俺爹说,男人靠的可是拳头。”这个九岁的男孩叫六毛,也不知他爹是怎么想的,就叫了这个。或许是在家野惯了,毫不怯场。
于飞也不计较,挥手让內侍退开。说道,“我年纪小,但拳头也是很硬的。”
围在身边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就开始笑,满脸不信,一副你吹牛的表情。于飞也不二话,“跟我来。”扭头就走。几个孩子跟着他出了院子,向御花园的方向过去。
路上遇到內侍、宫女,也没人傻乎乎的拦住他,只是低头行礼,看着一群小子进了御花园。
自从于飞脚踢御厨使,他在宫里可是拥趸无数,有侍卫,有內侍也有宫女,对于飞相当崇拜。三岁啊,打的御厨使哭爹喊娘的。何况,于飞是官家唯一的儿子,这代表什么?傻子才不懂。
在假山花木间绕来绕去,一帮小子已经看的嘴巴大张,快傻眼了。他们从小生活在边地,除了军营,哪里见过这番景象。
于飞来到一个隐秘的假山后站定,说道,“就在这里,看看谁的拳头硬。”
“怎么比?”几个小子以为于飞要打架,立刻拉起了架势。
“对着石头打一拳,看谁能留下拳印。”于飞说的云淡风轻。
“啊?”几个人立刻就懵了。于飞也不等他们说话,径直对着石头“嘭”的击了一拳,石粉簌簌而落,一个小小的拳印出现在石头上,异常清晰。瞧着一帮呆滞的小家伙儿,于飞很得意。欲用其人,先服其心。
“太厉害了。我服了。”
“难怪你是皇子,我也服了。”
“你是老大,我服了。”
五个小家伙,七岁,八岁,九岁都有,满眼充满崇拜甚至敬畏。噗通噗通的跪了一地。于飞把他们拉起来,说道,“今天的事儿保密,谁都不能说。”
“不说,打死都不说。”
“嗯,我也是。”
表了态,几个孩子的眼里变得火热,直瞪瞪的看着于飞。于飞抬脚对着石头上的拳印蹬了一脚,拳印被破坏,看不出是什么了。指着六毛道,“六毛,抓点泥土,把这里糊住。”
“好嘞。”听见指派,六毛乐颠颠儿的在石头边上抓了两把湿乎乎的泥巴,糊在拳印上,又横七竖八的抹了几下。
“走,回去。”于飞带着他们往回走。这下可跟来时不一样了,一个个把于飞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吵着让于飞教他们学武。
这正是于飞的想法。这帮孩子都是军中子弟,从小见惯了刀枪,对习武有着极大的热情,何况身负仇恨。从小培养几个得力的人手,长大后就是忠诚的贴身班底。哪有比这帮孩子更合适的人选?
“习武可是又苦又累,你们不后悔?”
“不后悔。”
“可愿意听从我的命令?”
“愿意。”
“真的不后悔?”
“绝不后悔。”
一拳忽悠了五个小弟,于飞心满意足的回了自己的小院儿。说真的,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教些什么。骑马射箭?不会。长枪大刀?也不会。擒拿格斗?这个似乎可以。
后世见多了擒拿格斗,他自己还学习过。虽不成系统,但基本的一些技法,还是清楚的。何况,于飞还有一个杀手锏。他还有一张羊皮,上面记录的呼吸吐纳的内家功法教给了香草,可还有一个横练的功法呢,不是正合适这个年代冷兵器作战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