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当代进步优秀新青年所制定的计划就像是饱满且优美的写真画,不仅面面俱到,还条条框框的。
而当第一天执行起来,就会变成了略有瑕疵的精心临摹。
第二天则就成了单调的素描。
第三天就变成了一张空白的画纸。
第四天......什么都没了。
林节虽然没那么夸张,但对于早就熟悉了晚睡更晚起的他而言,第二天的起床,确实是要比第一天更加艰难一些。
更别提那双腿的酸痛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已经深入骨髓。
若不是昨天打了许多次那神奇的白鹤亮翅,极大的缓解了双腿间的酸痛,否则就凭林节如今这么虚的身体,今早还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因为今天的清晨有些冷,林节便又多披了件薄外套,才走出了房门,朝着东岸公园入口走去。
......
站在东岸公园0米起点处。
林节才迈出第一步,就极为明显的感知到了与昨日的差距。
如果说昨天像是踩在棉花上,落地柔绵且无力,而今天就像是踩在充斥着细长钢钉的棉花上,同样无力之外,还伴随着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原本双腿间酸胀的肌肉,在林节的奋力迈出下,顿时用极强烈的痛楚作出了回应。
林节差点一个没站稳,一头钻进地里头。
这腿疼成这样,根本就没法直接跑啊!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准备先用网上教得方法,做做拉伸、热热肌肉再说.....
不过还没开始,林节突然意识到:他有比这更好的方法————白鹤亮翅!
不过...大庭广众之下,疯狂亮翅确实是有些羞耻......
林节迅速仔仔细细的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方圆五百里根本看不见半个人影后,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于是。
上体后坐、微向右转,两手交错分开......
“白鹤亮翅!”
有效!
感知着双腿间的酸痛再次极大的缓解了,林节顿时心中一喜,继续开始了自己的疯狂亮翅。
“白鹤亮翅!”
“白鹤亮翅!”
“白鹤亮~~~~翅!”
正当林节沉醉于脑海中那白鹤优雅的身姿时,他忽然听到了其他的声音。
“侬看侬看,这娃,脑子瓦特啦,当个太极,只会个白鹤亮翅......”
“我看看我看看.....”
林节顿时身子骨一僵,当场石化!
犹豫了许久,终于是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然后...他就看见一群大妈站在公园外的马路上,正朝着林节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特么刚刚不是没人吗,你们是从哪冒出来的啊!?
林节很尴尬,林节很崩溃,林节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要不是他穿着鞋,恐怕当场就能用脚趾头,在塑胶跑道上扣个三室一厅出来。
“快走快走,他看过来了......”
这群大妈走之前用看傻子似的眼神,又瞅了眼林节,随后才逃儿般迅速走开了,动作之流利,根本不像是这个年纪具备的,可能是很怕跟林节扯上什么关系。
望着这群大妈离去的背影。
林节默默吸了口气。
随后轻咳一声!
“咳咳,我是来跑步的、我没打过白鹤亮翅、我更没见过大妈;我是来跑步的、我没打过白鹤亮翅、我更没见过大妈;我是来跑步的.......”
一阵宛如佛经般的呢喃后。
林节,瞬间满血复活!
立马就开始了自己的晨跑。
虽然双腿间的刺痛感依然还在,但相较刚才,通过几次白鹤....不对!我没打过白鹤亮翅、我没打过白鹤亮翅、我没打过白鹤亮翅......
重新说。
相较刚才,因为不明原因,已经缓解了许多许多。
起初林节的速度比昨天要更慢一些,而当他适应了疼痛后,便咬咬牙,再度恢复成了昨天的速度。
三十米。
五十米。
一百米。
两百米。
林节又来到了水神庙前。
金黄的银杏叶依然簌簌的交响着,而那身着白色太极服的严老头,则是如昨日般,依然站在参天银杏树下。
只是他并未舞动身姿,而是闭眸在树下静静伫立。
好如一尊被岁月雕刻的古佛般。
直到林节又跑到了昨日的位置。
他脚刚刚站稳。
严老头,便动了!
“古佛”的身姿并不僵硬,而是若流水般怡然。
屈膝松垮,右实左虚,提左脚上前走弧线,横开半步,随后,脚尖缓缓落地。
好似缓慢若渊,又似迅疾若电。
这一步,便踩实了......
轰————————
无声巨响瞬间响彻,此刻在林节的眼中,天地都似乎为这一脚而震颤,亿万生灵都无法撼动之伟力,在这轻飘飘的一脚面前,却显得是那么的不够格。
所谓一脚动天地。
说的就是这种吧。
林节不自觉的有些心跳加速,甚至呼吸都开始加重。
空气在不知何时,已变得黏稠至极。
吸入肺部后,都要花费不知多大的努力,才能够将其吐出去。
可这时的林节并不敢分心片刻,依然瞪大着双眼,死死地盯着严老头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而严老头则是继续衔接着动作。
双腿微微屈膝,随后双手自腰腹而出,好如清风般不断上扬。
每上扬一分,那周围磅礴之势便加重一分。
渐渐的那碧蓝浪花再度自严老头的身周涌现,交相辉映,不断昂扬。
直到最后化为那遮天蔽日的苍蓝色,整个世界好像都陷入了一片蓝海之中时,才终于止歇,不再增加。
而严老头的双臂,此时也终于来到了肩膀的高度,停了下来。
上身中正,百汇上领,炁渊旷敞。
未有片刻停顿。
严老头便紧衔着下压双臂,周围那组成世界的蓝海也随之化为万千道溪河,顿时就与这动作同一时间,朝着严老头不断涌去,进入他那枯瘦的老躯内便瞬间消失不见,哪怕二者之间的体积对比是如此之大。
那遮天蔽日之势,油然而减。
直到.....
溪海消逝、苍蓝褪去。
世界再度恢复原样。
那古朴的水神庙,那高大的银杏树。
还有…
那背手而立的慈笑白衣老人。
他仿佛将刚才那所有的磅礴气息都已完全内敛,而脸上的每一寸沟壑,却都只透露出好如邻家老人般的慈祥,丝毫没有刚才的威压。
可以说是与昨天没有任何区别。
但已经体会到“白鹤亮翅”的神奇的林节,可并不会和昨日一般,一笑便走,他现在可是有着一肚子疑惑想要问出来。
于是,他调转方向,停下跑步的步伐,打算朝着严老头走去。
可林节甚至还没开始迈步。
严老头就如同提前察觉到了林节的想法般,伸出右手,隔空拦着林节,似乎不愿意他靠近。
“此为,起势。”
他说。
林节从他的嗓音中,听出了岁月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