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除了一面大玻璃,一扇小门以外,只有被白布盖住的一个深坑。
他把视线投向那扇小门,他知道想要撞开铁门比撞破玻璃更加困难,所以只能找到钥匙。他转身看向身后的白布,一把掀开。
在白布下是一个深坑,坑很深,四周并不平整,在深坑中,堆满了插上针头的注射器。在偏黑的坑洞里,一个荧光的钥匙扣格外的显眼,钥匙扣连着钥匙,压在深坑的最底部。
牛海岭看着心里有些发毛,他知道两人已经彻底掉入了陷阱,他的下齿抵住上唇,咬出深深的齿印,几根手指相互纠缠,在手上扣下一道道红印,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尽快的作出决断。
牛海岭紧了紧衣服,一只脚踩了下去,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庆在自己眼前流血而亡,所以他必须取出钥匙。
为了进城取药方便,牛海岭并没有穿外套,为了保证灵活性,他的身上只有一件较薄的单衣,在他踩下去的一瞬间,细长而又锋利的针管很快穿透了他的鞋袜,扎入了脚中。
脚部敏感的神经开始发作,剧烈的痛感顺着神经传入大脑,他的牙齿已经撕破了嘴唇,血从嘴唇上渗出,滴到针管上。
他将另一只脚放下,整个人已经全部踩入坑中,他努力移动着自己的脚步,但是刺入脚背的针管却不断搅动着他的痛觉神经,他只坚持了几步,就倒下了。
落下时他控制着自己用胸膛着地,让脑袋微微抬起,避免被针管扎到。锋利的针头扎遍了他的半身,把它变成了一只刺猬。
在疼痛过后麻痒再次袭来,他十指紧弓,把手伸入坑底,想要去够钥匙。
牛海岭的右手在针池中滑动,一根针头突然插入了他的虎口,剧烈的疼痛再次传来,他不敢用左手去拔,因为如果再次伸出左手,同样的痛苦还会再次降临。
插着数十根针的右手继续往下探,他已经摸到了金属的荧光钥匙扣,他努力的弯曲着食指,想要把钥匙勾起,手指勾到一半,一根针头斜插入他的食指指缝,把他的指甲盖顶起。
“啊”
在一阵阵痛苦的尖叫声中,一个浑身插满了针头的人从针池中站了起来,在他的食指上,勾着一把钥匙。
牛海岭先把屁股上插着的针头拔掉,然后坐在地上,伴随着一声声闷哼,牛海岭的身边已经散落了一大摊的针管。
他浑身上下布满了红肿的针眼,他克制着脚底的疼痛,一步步迈到门口,他试了好几次,才把钥匙握到手心,然后用身体的重量把钥匙推入锁孔。
他使出仅存的力气转动钥匙,可是钥匙却如同卡在锁中纹丝不动,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他再次扭动着钥匙,可是锁孔就像是凝固住了一般,不管牛海岭怎么转动,就是没有动静。
牛海岭先是愕然,然后转为痛苦,他滑跪下来,布满红点的脸颊紧贴在冰冷的铁门上,他近乎哀求的呐喊道“开门吧,求求你,把门打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