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腾用袖子替她拭去泪痕,笑着说道:“你呀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爱哭呢?动不动就哭,喝个粥也哭,吃个菜也哭,也不怕把眼睛哭坏了。”
晴樱嘟起嘴,将脸偏到一边,说道:“我没哭,是呛着了,把眼泪也呛出来了。”
“是是是,你呛着了,眼泪也呛出来了。”张腾没有点破顺着她的话道,“那先把我放开,好好吃饭,不然的话饭菜都要凉了。”
“是粥不是饭!”晴樱纠正他道,“哼,菜凉了也不打紧,但不能让你这厨子跑了。”
“我人不是在这儿吗?怎么会跑了?再说这是我家,我还能跑到哪儿去?”张腾苦笑不得,“乖,别闹了,好好喝粥,吃饱了才有力气回云京。”
晴樱撇撇嘴,说道:“你就这么想我回云京?”
张腾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我倒是挺想你留下来的,但你不是有任务吗?早点回去复命才是道理。再说你一直呆在绥宁也不安全,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家人会伤心的。”
晴樱问道:“那你呢,伤不伤心?”
张腾将她俏脸上的几条乱发轻轻拿开,稍微理一下,笑笑说道:“自然也伤心。”
听到他这么说,晴樱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笑容,说道:“还算你有良心。”她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张腾的领子,用手掐一下他的脸,又重新拿起了筷子夹菜。
这一会儿,她整个人平静下来,已不再说话,开始细嚼慢咽,专心消灭桌子上的菜肴。
张腾返回座位,静静地看着晴樱。
她眉目疏朗,似乎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看上去端庄贤淑,落落大方,温婉娴静。身上更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宛如一株盛开的牡丹,天香国色,美丽绝伦。
他暗暗点头,此刻的晴樱的确有那一种大家闺秀模样,性情温柔内敛,知书达礼,富而不骄,贵而不矜,媚而不俗,雍容华贵。
若非与她相处了一段时日,他定然不会想到大家闺秀一般的晴樱,其实还有另一面。而那一面才是真实的她,既俏皮活泼又温驯乖巧,纯真可爱,楚楚动人。
张腾端起碗,夹了一著菜放入口中,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人——聂轻娘。
当然,让他念念不忘的倒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许诺,只要他能取得比武大会的前十名次,她便保送他进云京武院。
兽潮之后,他曾去她住的地方看了一下,那房屋已经崩塌,里面稍微值钱的物什也已被人拿走,只剩下断垣残壁,砖头瓦砾。原先那些挂在墙壁上的字画,除了那一幅《傲梅图》能完好地保留下来,其他的已经全部烂掉了。
其实张腾发现《傲梅图》时,它也已经掉落在地上,与其他字画一般表面沾满了灰尘与水迹。
不过《傲梅图》的材质似乎非常特别,不仅耐脏污,而且十分坚韧,不是寻常的纸张。故此,张腾将它拿回来,稍作清洗就干干净净。而《傲梅图》上面那些折痕皱纹更是慢慢地消失,整幅画不久便恢复了初时模样,让人啧啧称奇。
等《傲梅图》的水迹干了,他就将它收了起来,放在一个盒子里。若然她还记得当初的承诺的话,《傲梅图》也算是一件信物。它对聂轻娘似乎有着特别的意义,张腾希望有一天见到聂轻娘时,能将其还回去。
然而,话说如此,即便聂轻娘还记得当初的许诺,张腾也未必真能进入云京武院。
当时凌姓兄妹说过,三大家已垄断名额,对参加比武大会的选手各种打压,里面全是黑幕,整个比武大会根本是三大庄的内部选拔,他想要夺得名次,只怕极其不易。
“哼,三大庄。”张腾一想到此处,心中冷笑。
这般毒瘤,哪怕经历兽潮,依旧不知收敛,荼毒绥宁百姓,若是云夏朝局稳定下来,定然不会有好下场的。
可是,这云夏朝局真能稳定下来吗?
眼看它如今烽烟四起,盗匪丛生,风雨飘摇,大厦将倾,想要河清海晏,天下太平,谈何容易。一想至此,张腾微微一叹,摇了摇头。
晴樱见他神情落寞,忍不住问道:“张腾,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干嘛叹气?”
张腾看了她一眼,说道:“没什么,你快吃吧。”
“哦,好。”
晴樱看出张腾有心事,但他不想说,她就不便多问,只得默默地喝粥吃菜。
不过,张腾到底不是那种多愁善感之人,他望望挂在墙壁上的霜映,暗暗扣紧手中的竹碗,眼中多了几分刚毅与坚定……
与此同时,绥宁方村旧址,新沂村正迎来一批不速之客。
他们一身明黄色短打衣服,庄丁打扮,个个健硕凶悍,手提大刀长棍之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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