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以为是谁诈尸了。不过,幸好王维和此时依然在看着那台蒸汽机,要不然,他说不定又要挨训了。
“你去找你五弟,我记得有一次去制台衙门,好像听说哪里有一个大铁矿,一时记不起来,你让他朝制台大人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弄到确切点儿的消息。”王维和说道。他有好几个儿子,小儿子王迈生性闲散,出生于商门却不爱做生意,中举以后也没有做官,一直跟在马德府中做幕僚,是联系王家和制台衙门的一条纽带。
“爹,您不是想打铁矿的主意吧?这可不容易办啊。虽说朝廷已经开了矿禁,可这开矿毕竟不比别的呀……而且,咱们王家从来没有在这方面做过,您看是不是……?”王渭一听就王维和的话就知道他老子想做什么,不过,开矿不比开厂,这里面的危险很大。尤其是先期的投入更是不小,他觉得以王家目前的形势,其他的生意就都快顾不过来了,完全没有必要再去弄一个摊子。再者说了,铁矿又有什么好弄的?这市面上儿又不缺铁,利润并不高。
“你懂什么?如果这什么蒸汽机的真的能代替水力,日后肯定能大行于世。可造这东西需要铁!而且肯定是上好的钢铁。咱们如果手里有了铁矿,那就是又一个财源啊。”王维和说道。
“爹,这蒸汽机一看就知道不好弄,而且,我听说这一台好像还不是制台夫人造出来的,好像是从满洲费大人那里运来的。人家那里有大铁矿,不缺咱们这一点儿啊。……”王渭说道。
“哼,满洲能造,江南也能造。这机器如果真的行,满洲就算造得再快,恐怕也未必够那些山西佬抢的。可咱们如果下功夫把这门制造的功夫弄上手,那可就是占了那帮老西儿的上风啊。到时候,就是那亢嗣鼎,见到为父恐怕也得谦虚三分。……我还就不信了,咱们还能处处都落在那些老抠的下风?”王维和说道。
“爹,您怎么……?”王渭无奈地摇了摇头。王家产业这几年大大的发展了起来,可是,这并不代表着王家就多么了不得了。除了上面一直压着莫睛和罗欣这两个可以直接可以插手他们生意的女人之外,那帮晋商也是王家的合作伙伴兼死对头。尤其是这两年,那帮晋商仗着资本雄厚,虽然起步较晚,却在银行等行业上大肆扩张。虽说同样在对方生意里掺着股份的王家也因此而获利不少,可是,王维和主掌的汇丰银行所据有的地盘儿被对方所掌控的银行啃去了不小的一片,这让多年来一直被晋商们压着一头,好不容易有个出头机会的王维和大感恼火。因为王维和一直觉得,当初要不是莫睛卖面子答应了那些晋商入股开办银行,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有如今的风头。可这帮晋商们却捞过了界,居然反过来对自己下手,这太不道义。而且,虽然在晋商们的银行里也有股分,可王维和更愿意自己做大股东的汇丰银行更胜一筹。于是,趁着莫睛去印度看于中的时候,双方终于火拼了一场,虽说损失不大,却是都闹出了心火。最后,还是罗欣出面弹压才镇了下去。不过,尽管如此,王维和却觉得自己吃了亏,一直想找机会扳回一局。
“爹,山西的煤多,要不,咱们干脆到那里挖煤算了。”王渭又想了一下,朝蒸汽机走前了两步,伸手拍了拍,朝王维和笑道:“这铁疙瘩不是烧煤的吗?造的再多也得用火烧才成。……而且,被咱们掏了心窝子,那帮老抠儿肯定得气得半死!”
“话是不错,可惜啊,你这是个馊主意。”王维和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王渭,“山西的地界可不像咱们江南。上面的制台大人开明,下面的官员也都还算清明。在那里开矿可不比咱们这里轻松。再说了,山西煤多,凭什么人家就买你的?人家自己不会再找几个矿开采?咱们难道还能把整个山西的煤场都买下来不成?到时候,人家自己开矿自己买卖,把咱们晾在那里,岂不是让咱们白忙活一场?平白的惹人笑话!”
“这……嘿嘿!”王渭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比起父亲王维和,他虽然也是久历商场,可是,在许多方面就有所不及了。至少,他的脑子转起来就不怎么够快。不过,幸好他做事向来沉稳,话虽快,可真做起来就是三思而后行,倒是没有误过什么事。
……
“卑职鄂尔泰,参见总督大人。”
就在王维和父子俩在琢磨着该怎么做下一步的生意的时候,江宁府的总督衙门,马德也在接见一个新来的客人。
“鄂大人一路辛苦,请坐。”
马德高座在堂上,听着对方报上名字,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脑子里也冒出了面前此人的一些资料。鄂尔泰,西林觉罗氏,满洲镶蓝旗人,其父鄂拜为国子监祭酒,二十岁中举,二十一岁袭佐领世职,成为侍卫。后在直隶又做了十多年的地方官,政绩还算优异,在满人里面也是一等一的人才。不过,除了这些之外,马德还知道,这个鄂尔泰是日后雍正最赏识的三名官员之一。原因嘛,不太清楚,不过,光凭此人与李卫和田文镜齐名,就知道他的厉害了。只是,马德却没有想到,康熙居然会把这么一个人物送到自己的地盘儿上,这真是让人太过意外了。
“卑职奉吏部之命,前来接任江苏布政使一职!今日前来拜见大人,还请大人训示。”
马德在观察着鄂尔泰,鄂尔泰也在观察着马德。说起来,鄂尔泰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派到江苏来任职。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与大多数人对马德的观感不同,鄂尔泰对马德反倒是有几分钦佩之情。一来,他认为马德是“满人”里面少有的,敢做敢为的英杰之材,能将江南三省整治的更上一层楼,吏治也比较清明,在他看来是十分难得的。而且,马德的行事手段也让他感到很对胃口,因为他也一向认为,对待某些人、某些事,只能用强硬手段才能解决,要不然,只会徒耗时间;而除了这一条之外,他对马德有好感,还因为他是李蟠的学生。李蟠中状元之后,第二年便主持了顺天府的乡试,而鄂尔泰就是在那一年参加的考试。虽然与大多数满人不同,鄂尔泰一向奉公守法,为人刚正,却也对这种老师与学生的关系看得比较亲切,何况,李蟠如今还是国子监的汉祭酒,跟他老爹鄂拜也是同僚,两人还是相处过一段不少的时间的。
“呵呵,训示就没有什么必要了,鄂大人的政绩我是知道的,只希望日后鄂大人能在江苏做得更好。”马德自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位老兄对自己是有好感的,他只知道,康熙派这么一位有宗室血统的布政使到江苏来换走了原先的赵申乔,肯定又是打着什么主意,所以,他得小心。
“卑职必不负大人期望!”鄂尔泰站起来,很正式的向马德行了一礼.
“好,呵呵……”马德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鄂尔泰的表现,让他觉得很不得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