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之间相处的并不是怎么亲密。
可是,德雷克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离开衙门口没有多远,就被三个欧洲人堵住了道路。尤其是其中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白种女人,更是急呼呼地说了一句让他十分不爽的话:
“我的朋友,你怎么被抓了?”
上帝!他只不过是换了一套便服,而同时又带着几个穿着官服的手下罢了!
不过,德雷克也注意到了一点:这个女人说的是英语,也就是说……他遇到老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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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费老头坐在自己的暖轿上,任由轿夫一步一颠儿的抬着他向前走去。
自从于中和马德先后被康熙调到南方之后,他就很少再来这里了。可是,尽管已经有些陌生,他却依然没有兴趣掀开轿帘向外面看上一眼。这几年,北京城在许多人眼里都已经成了龙潭虎穴似的地方。由于康熙的强力压制,朝堂上的党争虽然没有表现得多么激烈,可是,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没有人能把握住事情的脉路。哪怕是他和马德几个人,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是小心翼翼!那位四阿哥胤禛因为前几年表现不佳,曾经被康熙冷落了一段时间,很少出来做什么事,自然也就没了什么出彩的地方。可是,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加不敢把手伸进这个巨大的漩涡里面去。因为,他们猜不透谁才会是最后的嬴家,何况,这些皇子里面也没有一个能让他们感到满意的。
而他这次之所以到北京来,原因是有人看上了他的奉天府尹之位。这几年,东北三省以奉天为龙头,发展迅速。粮食、食盐、食用油、玻璃制品、纺织、造船、畜牧、糖酒、捕渔、海上养殖等行业创造了巨大的利润。尤其是去年他试行新的平炉炼钢法成功,又得到了康熙开放矿禁的许可之后,东北的炼铁和炼钢业也迅速的发展了起来。再加上京旗回囤如今已经演变成了每年在东北对一批京营八旗的子弟进行训练的制度,他这个奉天府尹的权力更是引起了无数八旗贵族以及朝中权贵的艳羡。可以说,现在谁掌握了奉天府尹的位子,谁就掌握了八旗子弟,尤其是下五旗子弟的升迁之路。
面对这种情况,费老头深知自己的地位已经有些不稳。这当然并不是说康熙已经不再信任他,可是,他已经在奉天府尹的位子上坐了十几年,以康熙对权力的掌控程度,能够允许他在祖宗起家的地方呆上这么久,并且还做了这么多的事,已经是十分宽容的表现了。所以,这一次他未必能保得住这个位子。
“哼,我老头子的地盘儿是那么好抢的吗?硌坏你们的狗牙!”
费老头忍不住有些气闷地想道。他可不是什么德行高尚的长者,眼看着辛辛苦苦十多年的成果就要被别人空手套去,当然会十分不高兴。所以,他根本不打算对继任者进行“指点”……东北的各项势力交杂,除了他和马德等少数几个直接的发起人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服众!别人想这么轻易地就入驻进去,哪有那么容易。那些人可不是军人,没那么遵守规矩。
……
“主子,到了!”阿古达木的声音在轿子外面传了进来,打断了费老头的思考。
“嗯!停下吧!”费老头应了一声,接着,轿子便轻轻地放了下来,然后,轿帘被掀了起来,费老头低头走了出去。
面前的是午门,紫禁城的正门。现在不是上朝的时候,所以午门前面只有几个站得稀稀拉拉的士兵。当然,这只是表面,如果有谁想从这里冲进去,顶多也就是打处呵欠的功夫,这午门内外就能聚集起大批的御林军。
阿古达木没有等费老头的吩咐便主动地走向了午门前站岗的那些士兵。
“我家主人是奉天府尹,奉旨前来见驾!”
“奉天府尹来了?”那群士兵里面走出来一个头目打扮的人,这人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阿古达木,又朝站在远处的费老头瞧了瞧,本来还耷拉着的面皮又扬了起来,笑呵呵地对阿古达木说道:“奉天可是好地方啊,这位兄弟贵姓大名?”
“我叫阿古达木!还请这位将军通禀一声!”阿古达木朝那个头目抱了抱拳,说道。
“哈哈,传个话嘛!这好说……”那头目大笑两声,连连点了几下头,朝阿古达木伸出了一只手。
“……”阿古达木低头看了看那只摊开了手掌,又抬头看着那个头目的脸,询问地眨了眨眼。
“嗯?”那头目看到阿古达木的眼神,本来还笑嘻嘻的面容顿时有些睛转多云!
“你这是什么意思?”阿古达木终于开口问道。
“兄弟,你到底是不是从奉天来的?那可是个大地方!你怎么连‘门敬’也不懂?”那头目不满地说道。
“门敬?皇宫也要这个?”阿古达木诧异地问了一句,不过,他虽然憨直,却也知道这里不是奉天,对面的大门里住着皇帝,是天下最有权力的人。所以,他摸了摸身上,拿出一把银元递了上去。
“你真是奉天来的?……我说老兄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那头目拈了掂手里的银元,不屑地冷笑了两声,又对阿古达木说道:“这里是皇宫,不是花几个大钱就能呆一天的茶馆儿!就这么点儿,你就想进去?”
“我身上就这么多了!”阿古达木觉得有些气闷,只不过对皇宫的敬畏让他不敢放肆,只能低声辩白了两句。
“谁问你身上有多少了?兄弟,去问问你们大人呀!一方诸候,他有钱呀!”那头目偷偷指了指远处的费老头,说道。
“我家主人身上也没钱!”阿古达木瓮声说道。
“你家主人没钱?唉哟嘿……小子,看来你是不打算孝敬咱们这些御林军了是不是?你当我们是干什么吃的?谁不知道你们奉天一年就能赚上好几千万两银子?奉天府尹身上就会只有这么一点儿钱?……行!你既然不想进去,那就在外面等着吧!”那头目裂着嘴,冷哼了一声,转身就朝午门里面走去,而阿古达木给他的那把银元,则被他顺手揣到了怀里。
“你……”阿古达木看到这头目居然如此做为,顿时怒火上涌。自从他当上费老头的随身亲卫之后,还没有人敢对他这么无礼过。就连奉天的三大亲王,每次见到他也是温言细语的,哪曾被人这么对待过?所以,他猛然就向前追了两步,想将那个头目抓回来,可是,他才一迈步,那些原本还站在门口两侧的士兵立即就把刀枪对准了他。看到这个阵势,他也想起了这里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只能恨恨地哼了一声,转回去向费老头报告。
……
“有趣!看来这趟北京城咱们没有白来。至少还能看看小鬼的把戏……阿古达木,你去问一下那小子是什么人。竟然敢拦我的路,让他把姓名报上来!再告诉他,理藩院尚书,领奉天府尹、内务府副总管,正黄旗参领费迪南要见圣驾,让他给老子让路!”费老头听到阿古达木的禀报后,冷森森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