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总督,只要不是马德,则江南有九成以上的可能会乱成一团。
不过,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当然不会是,也不能是因为皇上地任人不明。而是因为新任地江南总督处置失当。有负圣望……四爷,江南三省是什么地方?那里若是真的乱了,那可就是要掉脑袋的罪啊。”邬思道伸出手掌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苦笑着摇头说道。费迪南、于中、马德诸人,费迪南和于中虽然也很厉害,可是,对康熙来说并不难对付。如今,费迪南已经被闲置,康熙如果想动于中也十分容易,因为康熙一直在轮换着于中身边的将领,所以,除了身边的几千亲兵之外,于中不可能鼓动其他将领跟他造反。只要康熙一声令下,那位振远大将军就只会成为光棍一条。可是,马德不一样。换下马德不难,关键是朝廷如何才能应付得了换下马德之后极有可能会出现的乱局,要知道,马德和那个叫莫睛的,除了跟许多大商家有着联系之外,自身地手上也掌控着无比巨大的资财,这笔资财一旦动用。后果难料。而邬思道其实也并不赞同康熙这个寻找替死鬼去换下马德的主意。就算能够将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把朝廷的责任撇清,乱局也肯定会出现的。以马德等人的手段,就算国库里有钱,又能撑得住几时?而且,有了这么一个找替死鬼的打算,却非得等着朝臣们自己送上门去,这又是一种患得患失、犹豫不决的表现。更加显得有些让人哭笑不得。所以,邬思道觉得,康熙已经老了,老的缺少了勇气,老地开始缺少决断地勇气。
“那我们该怎么办?”朝廷面临的形势让胤禛突然觉得一阵泄气,一向自命刚强的他却突然有了一种无力感。
“暗渡陈仓!釜底抽薪!”邬思道眼皮一翻,轻轻地说道。
“此话怎讲?”胤禩急忙追问道。
“这几年来,邬某一直苦思如何才对应对于中、马德、费迪南等人。可是,越是想得多,我越觉得此数人其势之大,简直就是让人望而生畏。”邬思道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胤禛疑问地面孔,话音一转,“不过,有道是万物生克,此数人能力虽强,势力虽大,却也并非无懈可击。而且,这些破绽,反而就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哦?先生快快讲来……”有破绽就好!胤禩在心里暗暗叫了起来。
“四爷,您可知江北江南的那些纺织厂?”邬思道问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胤禩答道。十年来,随着几样先进的纺织工具的应用,让那些有钱人就像是干柴碰上了烈火,一时间,纺织厂开的遍地都是。而且,这些厂在创造了大量税收的同时,还使得不少老百姓有了另外一个务工的去处,可以在农闲的时候去赚点儿外块儿。不过,胤禛虽然也很认同这种事物,可是,大量的纺织厂造成更大量地百姓无法再利用织机为自己谋生活,也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那些纺织厂的原料是些什么东西?”邬思道并没有心情去关心胤禩对纺织厂的看法,又继续问道。
“棉、麻、羊毛……”胤禛随口答完,立即就是猛得一抬头,“先生,你的意思是控制这些原料?”
“非也!”邬思道神秘一笑,“四爷,你如果控制了这些原料,只会让那些纺织厂关门歇业,那些开厂子的东家顶多就是损失一两年的收入,可是,那些工人可就倒霉了。那么多的厂子,那么多的工人,再加上他们的家属亲戚……这可是会造成民怨地。”
“那先生之意是……”胤禩又皱起眉来。
“四爷,大清起于满洲!如今的满洲是什么样子?”邬思道又笑眯眯地问道。
“满洲?……那里自然是好!”胤禛不明白邬思道是什么意思,只能笼统的答道。满洲人少、地多、钱多,当然好!
“于中、马德、费迪南皆起于满洲。之所以能被皇上启用,究其原因,也是因为他们将各自在满洲的辖区治理的一片丰饶。当年的满洲虽不能说处处荒芜,却也强不了多少。可如今呢?那里的有钱人恐怕尤要胜于关内的许多省份……而且,满洲的商家还跟蒙古的那些王公贵族联系紧密!您想想,若是这些人突然动了心念想要入关做生意,以他们的实力,再加上还控制着几乎整个草原上的羊毛生产,关内的那些人难道还能跟他们一比高下不成?”邬思道微笑着说道。
“着呀!着呀……先生,你这一招,真的是釜底抽薪呀!”胤禛的心气儿又提了起来,兴奋的在房内走来走去。什么叫山明水复疑无路?
这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于中和马德他们恐怕想不到,他们当初的发迹之地,竟也是今日他们的致命之处吧?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妙极,妙极!
“虽然关外的那些人跟费迪南、于中、马德交情不浅,可是,利益当面,未必就会卖什么面子。若是这其中朝廷再插上一手,到时候,关外一系必然可形成另一股巨大的势力,而且,只要引导得当,这股势力也只会永远听命于皇家。而如此一来,又何惧于马德等人?”邬思道微笑着说道。纺织厂是这些年来那些商人最赚钱,也是从事的人最多的行业,只要控制了这个行业的主导权,再加上满洲商人和朝廷的财力,就算有乱子发生,朝廷也应当完全可以应付。
“先生之谋果然不凡。我马上想个办法,把此事上禀皇阿玛!”
胤禩很兴奋。自从从江南回来之后,虽然一直默默的协助张廷玉、施世纶等人主持整顿吏治的事情。只是,由于康熙不想把事闹得太过轰轰烈烈,所以,他也不好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再加上不久前康熙过寿的时候,他得到消息,老八似乎和老九、老十两人又凑到了一起,这也让他感到十分郁闷。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能解决于中、马德这几个大患,并且还能让朝廷掌控大批资产,在康熙的心目中,他的地位肯定会上升一大截。到时候,谁还能跟他争?
……
“主子……”胤禛兴冲冲的告别邬思道,转回自己的房间,正想着该当如何向康熙禀报邬思道的这个办法的时候,高福儿又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什么事?”胤禩今天的心情极佳,所以,对高福儿的打扰并没有感到不高兴。
“主子,您快去吧。皇上刚才在烟波致爽斋被气倒了……”高福儿喘着粗气,急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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