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于中……”
可真是会惹麻烦!
佟国维直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腰,苦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了?”马齐问道。
“没什么,只是咱们这位于大总督又做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这家伙在云南私自任命一个土人作了知州,还有另外一个土人当了守备,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儿?”佟国维对两个同僚说道。
“任命土人为官这事儿他不是早就提请皇上御准了吗?你们也都清楚,有什么好惊奇的?”马齐反问道。于中虽然在地方上行事显得有些嚣张,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是那种不顾后果的人。别人会写奏折给康熙,他也会写。事实上,在处理完哈元生等人之后不久,他就已经向康熙上书详细阐述了自己对云南事务的处理方案,这其中,任命各族中人担任朝廷的官职是一项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康熙一开始的时候对此并没有同意,甚至于,还在发还的奏折中斥责于中是“妄为”,因为,西南各少数民族中人几乎就没有读过书的,而且,又不懂什么官场的秩序,怎么可能做得好官?这种官,朝廷又怎么能要?尤其是,对西南各族的歧视是由来以久的,现在的官场上是汉人占绝大多数,这些人一向自视甚高,虽然不敢对满族或者蒙古族的官员提什么意见,可又怎么会允许一向被他们视为蛮夷的云南各族中人跟他们一样同朝为官呢?如果于中这么做了,肯定又会在朝中惹出不小的事来。不过,虽然康熙一开始没有同意,可在于中和费老头的通力说服下,他最终还是允许了于中试行这一方案。不过,既然是试行,自然也是有限制的。那就是于中虽然可以任命云南各族中人为官,但是,这些官职最高不得超过五品。
也不得在云南人口较多的地方担任官职,更加不得调出云南,同时,人数也不得超过十名!此外,如果在三年之内,这种任职方法没有取得什么有效的成果的话,于中必须放弃,并且不得再提此事!
这是一种尝试。非常新鲜和有创意,也比较胆大的尝试。事儿虽然不是很大,不过,却也不算小,上书房地三名老哥儿都对此留上了心。所以,三人也都了解康熙和于中之间约定的内容。
“我当然知道皇上已经御准了他这么做。可是,他的这个知州……却是一个土人奴隶出身啊!”佟国维听到马齐的问话,摊着手,苦笑着答道。
“什么?是一个奴隶?”本来并不打算插嘴的张廷玉也忍不住叫了一声。
“是啊。而且还是一个有罪的奴隶。你们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吧?这如果传出去。可又是一通风波啊。……”佟国维又苦笑道。
“他还真是为人之所不为。敢人之所不敢……”马齐连连摇头,对于中和马德这几个人,他早就已经被磨得没有脾气了。
“我看这事儿还是先压着吧。要不然。朝中的官员好说,那些好事的学子可就不容易摆弄了!”张廷玉想了想,又说道。
“呵呵,其实我倒是挺想看看,看看那些学子听说本应属于他们地官职却被一个奴隶给弄走之后会是怎么个样子……”佟国维笑道。
“这些所谓的学子,除了嘴上会说,真正有本事的又有几人?就算他们为此义愤填赝,激奋难缠。可是,如果于中真把那个知州让出来给他们做,恐怕他们就会立即跑得无影无踪了。”马齐微带些不满地说道。
“不错。不错!这奏折上说,于中新建的这个元江州可是在云南腹地,所处之地,就算还称不上十万大山,也差不了许多。如此恶障之地,哼哼,便是薪俸十倍,这些人也只会退避三舍。”佟国维笑道。
“确也如此。现在的士子,实在是没几个有那种吃苦耐劳的心了!太多的人都只知道自己。”张廷玉看到佟国维朝自己瞄了一眼。
也只好出声附和说道。
“话是如此。不过,说回来,这于中三人,真是走到哪里也不会让人省心啊。我这里还有几道奏章,上面就是说马德的!你们二位要不要?”佟国维又拿起两道奏折扬了扬,朝张廷玉和马齐说道。
“马德?马德这几年可没惹什么事呀!难道……他忍不住了?”马齐略带些紧张地问道。
这几个惹祸精,好不容易消挺了几年,如果真的忍不住想再闹腾闹腾,他老人家可未必能禁得住折腾,身子骨未必承受得住呀。指不定,他有可能要提前“乞骸骨”了。
“倒也不是马德忍不住……只不过,这奏折上面说的,也跟他确实有些关碍。你们还是自己吧!”佟国维笑了笑,一手拿着一道奏折,起身就要送到马齐两人面前。
“佟相你是当朝首辅,有什么事不能裁断?而且,我三人各有分工,这奏折还是不看了吧!”
张廷玉看着佟国维地笑脸,却没有伸出手去。他从刚才佟国维看向自己地眼神里面,已经觉察出了一丝异样。虽然他并不相信这位佟相爷对自己起了什么坏心,毕竟,他自进入上书房以来,一不争权,二不夺利,什么事都是康熙吩咐下来之后才去做,跟佟国维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利害冲突。所以,佟国维哪怕是对马齐起了坏心,也不可能对他怎么样。毕竟,像他这样的人物,怎么着都算得上是可遇不可求。不过,同样地,他也清楚,佟国维这人权力欲极重,对什么事都喜欢去插上一手,说不准自己什么时候就得罪了这个老头。就像这几年来,康熙因为没有再重用诸皇子,所以朝政大多都压在了他们三个人身上,朝中最重要的六部,便分由他们三个人掌管。佟国维掌的就是吏部、工部;马齐掌的是兵部和礼部;而他掌的却是户部和刑部。吏部也就罢了,乃为六部之首,掌管天下官员的升迁罢黜,可工部却一向被人视为六部之末,虽然一旦有了工程便是大肥差。可是,肥差是肥差,要钱却得向户部伸手。他张某人一向清廉,原在户部的施世纶、尤明堂也不是善茬儿,所以,与工部之间,难免就产生了许多“误会”。佟国维一向老谋深算,却也不是什么宽大之人。谁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被户部给顶过,现在说不定就是借口马德,想来刺弄刺弄他也不一定。
“呵可,衡臣你还真是个万事小心。
难道我还怕你把这事儿给宣扬出去不成?再说,即便是宣扬出去又如何?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何况,马德身上的弹劾奏折也不是一封两封了,他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啊……”佟国维好像没有听出张廷玉话里地拒绝之意,依然笑嘻嘻地把奏折递到了他和马齐面前,又接着说道:“这两封奏折。一封是有御使弹劾马德唆使其妻罗欣暗中行商贾之事。不仅与民争利,还诱使百姓弃农从工,有坏我大清国本之忧。另一封。也不过是不是弹劾咱们这位江南总督结党营私,蓄意编造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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