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时候,身为皇帝,康熙的一举一动都为缺少娱乐活动的大清国百姓提供着茶余饭后的谈资,尤其是北京城的老少爷们儿,感受更是深切的多。而近来这段时间,他更是“尽职尽责”,将这种“特长”发挥到了极致。
太子失德被废,连带着一大帮子官员和宗室被杀、被黜就不说了,其他的还有不少。首先是去年冬天,熙朝前期四大上书房大臣之中硕果仅存的一位,向来颇得帝心的高士奇被他给罢黜了,罪名却是只是一个,“行为不检”。而就在高士奇离京的时候,却又得到了他亲笔书写的“忠谨素著”四字匾额,让人一时弄不清楚他对高士奇的真实目的。不过,即便如此,熙朝最早的四名上书房大臣除了熊赐履是正常告老之外,竟没有一个好结果的,也很是让北京城的老百姓们唏嘘了一番。而接着,就是康熙又把自己的大儿子,大阿哥胤褆给发配到了满洲,并且,还要派其去北面冰洋之地探航,虽然据说海对面发现了金矿,可是,堂堂的皇阿哥,居然被派去挖矿,依然让人们难以把这件事向好处想。可正当人们以为是康熙对自己的大儿子十分不满,百官也开始准备表章要弹劾胤褆的时候,他却又下旨晋封胤褆为直亲王,其子弘昱为和硕贝勒,又显得十分亲重起来!一时之间,上至朝中百官,下到许多好闲聊的京城百姓,都被弄得有些糊涂了。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些消息也不比这两条差。先是日本爆发内战,身为宗主国,康熙下令理藩院和兵部指挥三大水师前往勘乱。这可是大事,自从于中在日本大开杀戒开始,中原百姓就对对面的海国十分感兴趣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传言,说那日本有将近三千万的人口。而且都是颇为好战,只是因为孤悬岛中,四面都是大海,所以一向少有作为。虽然这个传言的来源让人怀疑,可因为有前明时倭寇的例子在前,结果,老百姓们反而没有多少怀疑。
再接着,就是准备了已久的西部也终于开打了。新任乌里雅苏台将军朋春出阿尔泰山。抚远大将军萨布素出哈密,两路齐出,目标直指策妄阿拉布坦的老巢伊犁。而与此同时,安远大将军飞扬古亲率大军,由甘肃兰州出发,以兰州将军傅尔丹为先锋,率西安将军额伦特,振武将军富宁安等人,直扑青海治所西宁,同时。在四川阿坝一带蓄力已久地白景奇和汪升龙所部。
也仗着于中配备给他们的强大火力,猛攻阿拉布坦大将敦多在川青边境所设下的重重防线,仅仅三天。便攻入了青海境内,然后,沿着久治、甘德、玛多一线向前进发,欲图通过巴颜喀拉山和布尔汗布达山之间的间隙,长途奔袭拿下青海中部的格尔木,再稍事休整,接着直奔老茫崖一带,尔后进军若羌,堵住阿拉布坦进入青海的必经之路,并在那里等待飞扬古的大军后援。而在进攻青海的同时。四川提督于中也率领麾下近一万多大军,由自己和麾下大将岳钟麒分别率领,分打箭炉和西坤,强行由川入藏。目标直指已经斩杀拉藏汗,刚刚在拉萨过完冬地大策零敦多。
“你们说,这白景奇和汪升龙一路是捷报频传,怎么另外几路就连点儿响动都没有呢?飞扬古、萨布素、于中,这可都是大将啊!怎么也不能比那两个副将打得屁吧?”
京城的茶馆是旗人的老少爷们最爱去的地方。生活无忧,再少了点儿追求的。往往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这些人,消息灵通,又不怕惹事,往往什么都敢说,都敢瞎掰!
“你们懂个屁!飞扬古和萨布素那都是大将没错儿,可那于中算老几?告儿你,那就是个凑数的!运气好再加上心够狠,手够毒才蒙上了这么个名头。也就是砍了台湾和日本的十几二十万平头老百姓挣出来的功劳。他那顶子上面,可都是冤魂!血红血红的!”一个穿着淡蓝短衫的旗人说道。
“敢杀人那也是本事。你们没见菜市口杀人地时候?那监斩官,那叫一个帅!‘时辰已到,斩!’一刀下去,干净利落。娘地,要是哪一天咱也能捞到这么一个差事,那可就过了瘾了!”整张桌子上就只有两个人“淡蓝短衫”的对面,另一个眼皮上长了一颗痣的旗人说道。
“过瘾?哼,杀跟杀可不一样。你刚才说地那叫刑杀!又叫正杀!是依律行事!可人家那于中做的,叫做‘屠杀’。把人当牲口,一刀一个!砍了脑袋串起来,就像是糖葫芦似的……你敢么?一串十几二十个,十几万人,够你堆成山了!光恶心也能恶心死你!”“淡蓝短衫”不屑地说道。
“所以那就叫本事嘛!要是老子也有那胆量,有那本事,也去从军!就算弄不到提督,也得弄个总兵当当嘛!”“眼皮痣”自我陶醉地说道。
“就你?还是先省省吧!你别说带兵打仗了,能走上个五里路不喘气老子就跟你姓!再者说了,你还想学人家于中?你当人家是什么人?想学就学得了的?人家可是抓到了机会。杀的不是台湾叛贼就是日本外藩,自然没什么事。你要是敢滥杀冒功,还是先把自己的脑袋瓜子别好再说吧!”“淡蓝短衫”又嘲讽道。
“什么把脑袋瓜子别好呀?毕二爷这又是在呕谁呢?要不要我刘某人帮帮忙?”那“淡蓝短衫”的话音刚落,“眼皮痣”还没有来得及反口,一个人就坐到了他们的旁边。
“哟,刘总管,您不在相爷府忙活,被什么风儿吹到这小茶馆儿来了?”听到话转过头,淡蓝短衫和眼皮痣立即站起来朝那人拱手抱拳。
“什么总管?笑话我不是?都是自家人,来来来,大家别客气,坐,都坐!”来人似乎很享受两人的热情。笑呵呵地一挥手,示意两人重新坐下。
“呵呵,我说刘总管,您老人家不回府里伺候,就不怕刘大总管生气?”“眼皮痣”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又笑嘻嘻地说道。
“有什么好生气地?他刘金泽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巴不得把我赶到底下庄子里去,咱敢懒得去招他。躲一天是一天呗!”来人不在乎地说道。
“哟,我说刘爷,那刘大总管不是你表舅吗?怎么还赶起自家人了?难不成您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不成?”“淡蓝短衫”奇道。
“还不就是他那个在内务府当嫉嫉的堂姐?娘的,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到了咱终府还乍乍呼呼的,我一时看不过眼,就给了她一巴掌,结果,他奶奶的……真是人倒霉连喝水都塞牙!”那姓刘的摇头叹气道。
“您,您把刘大总管地堂姐给打了?”“淡蓝短衫”和“眼皮痣”看着姓刘的。惊道。
“她活该挨打!不就仗着她兄弟是体府的大总管么?有什么了不起?以前挨了人家地揍。就是告到了内务府还不是照样白搭?要不是刘金泽有体相的面子,她恐怕早就被轰回老家种地去了!娘的,也不知道老实一点儿!早知道今天。我还得再踹她几脚!”姓刘的叫道。
“那您现在……?”“淡蓝短衫”小心地问道。
“倒霉呗!本来说是要提老子当个管事,现在可好,管后门儿去了!唉……”姓刘的哀叹道。
“得得得,您也别生气。这管后门儿嘛,至少还落得个清闲,来,喝茶,喝茶!”“眼皮痣”端起茶杯说道。
“谢了!”姓刘地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朝两人问道:“我刚来之前,听两位好像在谈什么‘脑袋瓜子别好,呀什么的!说什么呢?”
“西边的战事呗!”“眼皮痣”笑了一下。又为几人斟上了几杯茶“咱大家伙都是没职没权的闲散人儿,没事闲着无聊,反正就是瞎说!权当消遣!”
“这小子想学那个于中杀平民冒充军功!可胆子又太小,见不得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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