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从北黑城来的。”那人回道。
“北黑城!”宗自沉接着问道:“可以说说北黑城的地动吗?”
那人接着道:“大人,我们不住在城内,我们在南城郊的一个村落里,我们是一个村的,也幸亏我们村地动那日正巧有个习俗,载歌载舞至夜半,这才使我们村活下来的人比较多。”
宗自沉看了四周的人一眼,他们是一个村的,难怪会结伴。
那人说:“可是地龙翻身,我们无处可逃,我母亲就被卷进去了。”
他低下头,情绪低落:“来不及救她,是我没用!”
他懊恼的捶打着自己,宗自沉安慰他:“非人力所能及,怪不得你!”
那人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接着道:“等地动结束,我们看着整个村里的房屋都没了,人也没了,就打算赶紧告诉郡城的父母官,请他们救人。”
“可是,城门都塌了,我们根本进不去。”那人摇了摇头:“我们只好自己救人,但是活下来的没几个。”
宗自沉喃喃道:“没进去吗?”
这时一个不远处的女人小声的说道:“我进去了,那里面情况比我们村还要糟,路没有一块能下脚的地方,等我找到我父母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气了。”
说着她抱紧了怀中的孩子,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闻言宗自沉沉默了良久,他又问道:“你们怎么没去天安郡?”
那女人道:“去了,天安郡也就比北黑城好一点,在那里没吃的,我们这才想去其他郡城的。”
宗自沉盘算了下,这地方离宁平郡较近,他道:“是要去宁平郡吗?”
那女人点了点头:“嗯。”
宗自沉又接着道:“我留了粮给你们,足够你们到宁平郡了,而且州府已经给各个郡城慢慢的赈灾发粮了,撑过这段时间就没事了。”
他起身走向女人,从包裹里翻出了一块丽日塞进去的糖,给了孩子:“小家伙吃吧,好好长大!”
孩子懵懂的接过糖,递给自己的母亲:“娘,你吃!”
女人的眼眶又湿润了,摇了摇头,催促着孩子吃下。
宗自沉让徐黑大将粮分给他们,然后转身上马,他要和徐黑大去追队伍了。
难民们站了起来,那个老人的孩子向宗耀走近了几步:“大人,如何称呼您,等我和我父亲安定下来,我去报答您。”
宗自沉调转马头,笑道:“不用,赈灾是北都州府和景王的本分,你们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报答。”
他说完看向徐黑大示意走了。
两人骑着马,虽是轻装简行,但是夜路太黑,走的也不快。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宗自沉已经看到队伍的尾巴了。他看着前方道:“天亮了,快走!”
“天亮了,还不快去!”此时的华宸川一条腿蜷缩着,一条腿伸直,背靠在石壁上,目光冷冷的看着面前满头脏辫的男人道。
那男人在旁人的搀扶下慢慢的向外挪去。
直到男人走了出去,他又看向外面,一丝光亮射了进来,他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多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