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李跃也想看看这支氐人精锐的战力,“那就有劳将军!”
风往北吹,大军亦向北行进。
石闵的五千先锋在平原上修建了营垒。
隔得老远,李跃就能看到手持大斧的高力禁卫。
在荥阳没能将他们斩尽杀绝,没想到在这里又遇上了。
一排号角冲天而起,前锋的三千氐人甲士缓缓向前,黑云军在后押阵。
两军未交,剑雨铺天盖地。
高力禁卫擅射,箭术精准,但氐人皆披重甲,还有盾牌,造成的伤亡并不大,很多人身上插着几支羽箭继续向前挺进。
两边各自倒下二三十人便短兵相接了。
高力禁卫与氐人也不是第一次交手,在荥阳时杀的天昏地暗,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战争从一开始便进入白日化,仿佛两条恶龙在平原上绞杀,鲜血瞬间染红黄褐色的大地。
氐人兵力虽少,却人人奋不顾身,向前冲杀。
十几员氐将尤其骁勇,包括蒲雄在内,皆持刃争杀在前。
其中一独眼将极为勇猛,手中长矛远比其他人粗重,一矛搠出,挑起一员高力禁卫,在阵阵惨叫声中将另一名高力禁卫砸成肉泥。
周围二十步内,没有一名敌人敢直面其锋……
高力禁卫在梁犊手下势如疯狗,所向披靡,但如今被石闵招入麾下,战力斗志都大不如前。
厮杀不到一个半时辰,五千高力禁卫被三千氐人甲士杀的节节后退。
其中不少人转身就逃。
这跟当初梁犊麾下悍不畏死大为不同。
人一旦没有心气,也就没了斗志。
而氐人在蒲洪麾下一步一步做大做强,内部凝聚力正是最强大的时候。
“看来石闵不过如此!”魏山咧嘴大笑。
李跃望了一眼前面厮杀两军,摇摇头,“永远不能轻视他。”
这话是对他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战争很快就结束了。
高力禁卫被彻底击溃,四散奔逃,氐军则在后掩杀。
不过泥泞的道路,让追杀的效率不高,很多高力禁卫丢盔弃甲,人也轻便许多。
氐军没有战马,披着重甲,厮杀了近两个时辰,体力已衰。
“传令,让蒲雄停止追杀。”李跃出于一番好意,自古穷寇莫追。
然而,军令下去之后,只是稍稍迟疑片刻,追杀并没有停止。
氐人与高力禁卫有仇,如今再次相遇,正在兴头上,不可能说退就退。
李跃现在管不到他们头上。
尤其是那员独眼将,冲在最前,大吼连连,接连刺死数人,一首提起尸体将鲜血淋在身上,然后狂笑不止。
氐军越追越远,直到平原的尽头荒草漫天之地。
就在此时,北面号角忽起,苍凉而呜咽。
一杆暗黄色牙纛竖立在天地之间,上面只有一个偌大的“石”字。
牙纛之下,数十员胡晋将领一字簇拥着一员黑甲大将,数千甲士持斧矛而立,凭空刮起两股恶风。
虽然都是高力禁卫,但前后两军的气势截然不同。
正在兴头上氐军犹不知深浅的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