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北乞活军攻守同盟,但也是基于各自的利益而言。
广宗就在邺城的眼皮子底下,石闵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出手相助吗?
李跃眉头一皱。
常炜道:“依在下看,将军寻错了门路。”
“那该寻谁的门路?”
“枋头!”常炜直言不讳。
李跃一拍大腿,暗道自己糊涂,石虎阴杀了蒲洪这么多的子侄,蒲洪杀他一个儿子,在正常不过了。
以蒲洪在羯赵如今的处境,早晚必反!
再则,梁犊大战,石斌将蒲洪推到前面,让氐军伤亡惨重,新仇旧恨全都有了,只差自己推一把了。
“多谢先生!”李跃拱手。
常炜眯着眼道:“难道将军准备就这么直接攻打陈留?”
李跃一愣,难道还有间接的办法?
“请先生教我!”
“如今朝廷,张豺刘氏遮蔽内外,大权独揽,石斌都督中外诸军事,凭此次平叛之功,升为丞相、录尚书事,若回到邺都,必与张豺水火不容,将军只需稍待一年半载,石斌或为张豺、刘氏所杀!”常炜抚动衣袖。
李跃望了一眼身边仇大苦深的陈端,又想起陈留罹难的百姓,摇摇头,“石斌必须死在大河之南!”
报仇就要趁热,谁知道一年半载后发生什么?
万一石斌没死呢?只怕这仇更难报。
常炜道:“司空既然被召回,若在下所料不差,赵主必然病危,旬日之间,石斌必然加急赶往邺都,拿回内外大权,所带兵马必然不多,将军若要报仇,就这么一次机会,将军可装扮成高力禁卫,设伏袭杀之!”
不愧是谋士,脑袋瓜子就是好使,一肚子坏水。
自己觉得难办之事,他一转眼就有了主意。
幸亏与黑云山相善,不然当初帮着李农出谋划策,黑云山只怕乐子更大。
薄武道:“既然如此,我黑云山就可以办到。”
李跃和常炜同时摇头,这不是办不办的到的问题,而是风险均摊,黑云山出动太多人马,必然会引起周边势力的警觉。
其次,把蒲洪拉下水对大家都有利。
即便将来事情暴露,蒲洪的枋头首当其冲的挡在前面,分摊了大部分的压力。
羯赵没解决枋头,不能对付黑云山。
薄武道:“然则,蒲洪会趟这滩浑水否?”
蒲洪也是老乌龟一头,十几个子侄被杀的只剩下蒲健和蒲雄两人,多年来一声不吭,也是个狠人。
他报仇的动机有,但会不会动,则另当别论。
这年头不确定性太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
常炜道:“石斌、蒲洪龌龊不断,一旦石斌掌权,枋头大事不妙。”
众人全都望着李跃。
虽说当日在须水,两家口头上承诺结盟,但蒲洪愿不愿动手,谁也不能确定。
只能说,他出手的意愿比石闵强一些。
“蒲洪愿不愿出手,去试一试便知。”李跃横下一条心,无论如何,石斌必须死在大河之南,蒲洪若不愿出手,黑云军就扮成氐人!
盟友就是用来坑的。
蒲洪比自己名头大多了,跟羯赵矛盾存在已久,把他推上去,绝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