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卫的簇拥下渡过须水,而渡河之后,心中更加决然。
背水结阵,不胜则死!
但黑云军尽数渡河,却没有一军前来进攻。
石斌退的老远,姚弋仲的羌骑在北面游弋,仿佛数千头等待机会的野狼,蒲洪的步军在南面固守。
“无胆之贼!”魏山朝着石斌军怒骂。
黑云军士气虽高,但李跃还没被冲昏头脑。
渡河差不多就是极限了,现在姚弋仲在游弋,蒲洪固守,石斌在东面五百步外观望。
能打的只有蒲洪。
凭现在黑云军的士气、实力,如果没有外援,李跃有六成把握击败蒲洪,不过要付出一些代价。
但即便击败蒲洪,没什么好处,除非将蒲家一锅端了,但难度太大了,蒲家的人不可能全在此地。
万一打输了,黑云军如火如荼的士气和声望就会遭受当头一棒。
两败俱伤,则更合石虎、石斌的心意。
渡河之后,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还等什么?先杀老羌再杀石斌无胆鼠辈!”魏山大声道。
蒲洪不是被他忘了,而是他潜意识中认为蒲洪并不好打。
李跃望着北面,徐成的黑云骁骑已然出现,却找不到进攻的机会,姚弋仲率羌骑窜来窜去,不战也不走,仿佛一个老练的猎手。
东面的石斌犹如惊弓之鸟,只怕自己一动,他们就逃之夭夭。
还别说,石斌虽然打仗不行,但跑路却有一套,近万步骑还能维持住,没有崩溃。
当初与梁犊大战,本来也是他挡在正面,却窜到了后方,把蒲洪拱到了前面……
“稍安勿躁,我们没带粮草,若追不上他们,则是被诱敌深入,不可取。”李跃暗叫可惜。
现在黑云军士气到达顶点,却一刀砍空了。
接下来就是士气从顶点向下滑落了。
被裹挟过河的广宗乞活军们情绪并不高,若不是薄武、陈端率部督战在后,只怕早有人逃跑了。
“可惜!”魏山将手中的狼牙棒砸在地上。
“我军目的已经达成,不算可惜,难道真能凭这一战吞掉石斌、姚弋仲、蒲洪不成?”
都是千年的乌龟万年的鳖,黑云军吓到了石斌,却并没有吓到姚弋仲、蒲洪,最多让其生出忌惮之心,不敢出手。
过河原本也只是展示实力,恐吓而已。
石斌这一退,还有胆量进荥阳吗?
“那就这么退了?”魏山道。
姚弋仲没退,蒲洪没退,石斌在远处望着,谁先走,就暴露出谁的底细。
“当然不能这么退,传令全军,噤声肃默!”
李跃的招已经出了,现在就看对面怎么出手。
军事讹诈也好,恐吓也好,总会有人来接招的。
大战打不起来,博弈却是少不了。
李跃不退,石斌、姚弋仲、蒲洪全都退不了。
两岸的火光渐渐熄灭,夜色笼罩大地,黑云军就这么隐没在夜色之中,只有牛骡马驼等牲畜偶尔发出的声音。
与刚才的沸反盈天截然不同,寂静之中,杀气越发浓重。
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