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坎里,不是所有人都如石闵一般勇往直前……
“两军交战,岂能畏首畏尾?贼之虚实,渡河便知!”石闵冷哼一声。
问题就出在渡河上。
这时蒲健道:“殿下既然疑虑,不妨就地扎营,再召司空、征西将军等将前来,静观其变,数日之后,待其他诸军汇集,贼可擒也!”
“建业之言是也!”石斌无论如何都不敢渡河。
对峙就成了最佳选择。
河西。
李跃望着对面,胡人明显胆怯了,但就是不走。
“要不杀过河去!”魏山杀气腾腾的提着骨朵。
徐成拱手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军士气正高,河北乞活军皆俯首听令,若裹足于此,两军陷入对峙,只怕这些人摇摆不定。”
李跃扫了一眼士卒,一個个亢奋到了极点,早已忘记了疲惫。
石斌的兵力有五六万之众,东岸的两万人马绝不是他的全部兵力,一大部分在打扫战场。
对峙几天,他的人马只会越聚越多。
而他的都督内外诸军事之权,还可以调遣刘国、张遇等人的大军前来支援。
而自己这边有李农在后面,万一弄出什么幺蛾子,就要腹背受敌。
形势随时都在变动。
李跃朗声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石斌以为某不敢动他,今日某就偏偏渡河!”
想要吓住别人,就要有敢打的决心!
石斌或许色厉内荏,但他身边绝对有明眼之人。
走到如今这一步,李跃绝不可能后退。
既然狭路相逢,那就看谁是勇者。
石斌既然不来,也不走,那自己就找他!
事到如今也不差最后一哆嗦,主动进攻往往能掌握更大的主动权。
此时渡河,还能杀诸胡联军一个措手不及,拖延下去,累计起来的声势、威望,会一点一点消散!
“诸将听令,魏山率前锋甲士渡河击其中军!徐成领骁骑自上游渡河,务必一战而灭羌骑!某自领其他诸军在后策应!”
“领命!”魏山、徐成大喜。
忽然之间,漫山遍野狂呼声大起:“恭迎燕王入城!”
魏山一马当先,冲入须水之中,汛期还要一个月才来,须水正处于枯水期,斥候早已探明,最深处也就齐胸。
前锋重甲士穿着沉重的铁甲,不必担心被河水冲走。
七八百重甲士卒踏入河中,宛如沸腾一般,浪花飞溅。
“恭迎燕王入城!”
暮色之中,吼声越来越大,惊天动地。
后方薄武、陈端燃起了大火,黑烟滚滚,仿佛要淹没天边的暮色。
而这火光更助长了黑云军的气势。
鼓声、角声、战马、驴骡的嘶鸣声混在一起,声势滔天。
而在这漫天的呼喊声中,左右的羌人、氐人全都不动如山,安守本阵,然而,石斌的羯人中军却动了。
不是下河阻击,而是步步后退……
“迎接燕王!”杀气腾腾的声音在暮色更为狰狞.。
李跃见对方阵脚后移动,机会难得,振臂而呼,“渡河!”
黑云军连同后面的乞活军纷纷下水。
马上就入夜,正适合混战。
然而就在此时,河东的中军牙纛却开始缓缓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