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存,今日之战,当一扫颓气!”
石斌拔刀而起,大义凛然的扫视身边一众羯将。
羯将目光也兴奋起来。
岂料石斌话锋一转,“张将军,此战汝当效死力,以报国恩!”
张贺度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蒲洪、姚弋仲都不是好招惹的主儿。
而石闵,更是如杀神一般,想起新安一战,他孤身从十万贼军中杀出时的风采。
从这些狠人手上抢梁犊人头,张贺度全身一颤……
“怎么?莫非张将军不愿?”石斌狞笑着,露出一口黄牙,手上长刀晃了晃。
“末将领命。”张贺度不情不愿的拱手、
周围羯却一脸失望之色……
连绵不绝的东风迎面出来,新鲜泥土气息中掺杂着浓烈的血腥。
万物复苏的集结,却有无数人倒下,鲜血彷佛水墨一般在大地上晕染开。
李跃落后石闵半个马身。
贼军不管北面,也不管西面,一心向东面杀去。
但似乎遭到了顽强抵抗。
一轮又一轮,声势如雷,却不得寸进。
无数长矛互相攒刺,犹如交错的犬牙,疯狂撕咬着血肉。
北面的羌骑终究还是快一些,从东北面绕到西北面,忽远忽近,忽快忽慢,仿佛一条巨蛇围绕着猎物拖动身体,而高力禁卫则是一头伤痕累累的巨熊。
羌骑于马背上驰射之,不断袭扰贼军矛阵。
巨熊艰难转动身躯,却终究被灵活的羌骑抓到机会,射翻百余矛手,贼军阵列露出一個破绽,从西北角猛然杀入,狠狠刺入贼军大阵之中。
霎时间,嘶喊声山呼海啸,高力禁卫的长矛犹如麦子般一片片倒下。
血光似要冲天而起,声势骇人。
“羌人之悍勇,竟至如斯也!”李跃赞叹道。
出手的时机、角度,都把握的非常精妙,堪称骑兵作战的典范。
能走到这个战场上来的,无疑都是北国的雄杰!
“不过尔尔,今日便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天下英雄!”石闵傲然道。
说话之间,贼军的长矛已经近在眼前。
有羌人的示范,李跃原本以为石闵也会盘旋、绕后,然后等敌军露出破绽,但石闵不屑为之,长戟一挥,身边十几名亲卫甲骑向前狂奔,就这么直直的撞向贼军长矛……
吁——
战马发出痛苦的长嘶,身体已然被十几支长矛洞穿,黑红色的内脏从破口中流出……
尽管骑兵穿着铁甲,但一身盔甲加上战马的速度,没被长矛刺死,也被撞成了一滩肉泥。
李跃脸上一热,挥手去擦,却发现是一块碎肉。
骑兵、战马的尸体都挂在长矛上。
有些人一时未死,抬眼望着头顶一尘不染的天穹,眼神中隐有一丝悲凉。
而此时石闵猛然提速,趁着面前的长矛被尸体牵绊住,手中两柄长兵刺了过去,洞穿两人,但朱龙马去势不竭,嘶鸣一声,继续向前。
敌军矛阵被生生撞出一个缺口。
李跃忽然明白为何每打一仗,他身边的士卒总是伤亡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