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土地化为猎场,人一旦伤兽,施以腰斩、车裂等酷刑……
南城略显破落,一片断壁残垣,居然没几個活人。
也不知是逃了,还是被郑家隐匿了。
野草长在路中间,角落偶尔可见一两具枯骨,也不知死了多少年,无人清理。
街边的柳树上吊着几具干瘦枯尸,明显是一家老小,随着春风摇摇晃晃……
石虎大兴土木,屡兴数十万大军征讨四方,一道敕令,便让百姓交粮、交人,还曾限期让每户上交一辆车、一头牛或一匹马,逾期不交者,处以大辟之刑。
百姓被逼的举家悬树自尽。
这场大战,石虎又是先后排除十余万大军,对百姓又是一场劫难……
当然,百姓再惨,郑家等一众豪族还是过的不错的。
荥阳城仿佛被分成了两半,南城一片凄凉,北城却还算热闹,府邸宅院林立。
太守郑笃贴心的为大小将领头领安排了府邸,还将李农请进郑府。
“李头领年少有为,之前多有得罪,全是误会,还望头领不计前嫌。”郑笃对李跃更是悉心伺候,安排的府邸是全城仅次于郑家,极尽奢华,府中侍女下人将近四五百人,前呼后拥。
与之对比,仿佛城中老柳上挂着的尸体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太守费心了,然则跃此来只为击贼,当与士卒同住。”
这种地方李跃怎么都住不惯。
再说石闵都没住如此奢华的府邸,自己住了,他怎么看?
郑笃的马屁明显拍错人了。
不过这也正常,石闵现在为止,还只是一个杂号将军,并不显山漏水。
“哈哈,头领爱兵如子,自古名将亦不过如此……”郑笃大嘴一张,马屁滚滚而来。
“太守谬赞了,郑家几次支援黑云山,在下铭记在心,军中杂事繁多,在下先行告退。”李跃连虚与委蛇的兴趣都没有。
郑笃等的就是这句话,“那就不搅扰头领,若军中有何欠缺,但请明言。”
“多谢!”李跃拱手离去。
虎牢关一战后,李农似乎也看开了,军事一概不过问,甩给石闵、张良、李跃、常炜四人。
张良非常识相的一声不吭,李跃保持低调,兵权基本落在石闵手上。
“贼军气势已沮,荥阳兵甲粮草极多,可重振士气!”石闵颇有些意气风发之态。
李跃道:“眼下已进入三月,即将耕种,此战不可迁延太久,否则影响春耕,中原将饿殍遍地。”
贼军完全是流贼作风,每到一处,都会分兵劫掠周边,烧杀淫掠寸草不生。
常炜投来赞许的眼神,“中原方经受水灾、瘟疫,水深火热,再经一场兵劫,只恐死伤无数。”
“何须一月?某挑选精锐,装备铁甲利刃,严加训练,二十日之内,必破贼军!”石闵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旁边的张良沉默不语。
石闵说到做到,直接将董闰、张温二将调至麾下,再挑选乞活军精锐,装备荥阳武库中的精良装备,组成了一支七千人的新军。
剩下的老弱病残则划归张良麾下。
如此一来,几乎架空了张良。
张良敢怒不敢言,干脆称病不出,不理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