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个文弱书生,也就前几鞭子痛一些,后面的几鞭气力不济,落在身上也没那么疼了。
但张善满头大汗一脸兴奋,唇边的胡子也跟着颤抖,忽地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
乱世之下,似乎每个人都有些不正常了。
“住手。”一道悦耳的女声打断了张善的雅兴。
两人同时向左望去,只见木廊边,一道婀娜曼妙的身影缓缓走来。
梳着扰鹤髻,髻上一支青玉步摇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盈盈款款间,正好衬托出她的典雅气质,一身鹅黄色的宽袖束腰衬衫裙,腰间系着一条淡红腰带,端庄中多了一丝灵动。
就连左右的两个丫鬟都气质出众。
不过她们居高临下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轻蔑之色,“敢对大小姐不敬,当心剜了你那对贼眼。”
来的果然是季莺儿。
以前只听说她是荥阳出类拔萃的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寻常,恐怕整个司州都找不出这般俏丽的人儿。
但李跃在后世屏幕上什么美人没见过?
所以很快就恢复过来,反倒是身旁的张善一脸色与魂授,嘴边都快流出口水。
直到季莺儿“咯咯”的笑了起来,张善才尴尬一笑,一脸的道貌岸然,不过小眼珠子依旧在季莺儿婀娜有致的身材上来回扫动。
两个俏丽的丫鬟“哼”了一声。
“老家伙,你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啊。”李跃嘲讽道,心中一叹,就这种货色,也能在季家堡里混的风生水起,也难怪季家堡要跪舔羯赵了。
这些年江东不稳,连续内乱,羯赵如日中天,石虎南征北战,一统北方大地。
大河以南的坞堡、流民迫于石虎淫威,不得不低头。
“你……”张善在美人面前落了面子,满脸怒容,却又奈何不得。
季莺儿掩嘴而笑,“当真是个有趣的人儿,不如留在季家当个家仆,吃喝是不愁的。”
张善脸色一变,“小姐,万万不可,此人乃是山贼,贼性不改,他日必为祸我季家。”
“哼,你当年不也是山贼的军师?”左边的一圆脸丫鬟鄙夷道。
张善干笑两声,“当年是情非得已,不得不入翠屏山暂避一时。”
同行是冤家,难怪他这么针对自己。
“你愿留在季家吗?”季莺儿睁着一对剪水双瞳,充满了期待。
“对不住,我李跃不与人为奴。”
说的好听是家仆,说的不好听就是家奴。
与其如此,还不如去当山贼土匪。
山贼土匪在这年头算是一个不错的行业,发展潜力巨大,至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受别人的鸟气。
另一方面,有这个张善在,即便李跃屈膝当奴仆,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
“看吧,这小子就是贼性不改。”张先生一脸抑制不住的喜色。
“倒也有几分骨气。”季莺儿眼神忽地有些落寞,也不多说什么,便与丫鬟转身离去了。
张善的一对贼眼怔怔的望着她们的背影。
直到几声嘹亮而悠长的狼啸传来,他才收回了贼兮兮的眼神,似乎对这狼嗥声有些疑惑。
季家堡周围也算是荥阳数一数二的大堡了,光天化日之下,什么狼敢冲到这里?
张善仰起头若有所思,“不用等到明日,今夜就让王驴子把你阉了,看你还笑出来否!”
李跃疲惫的闭上眼,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