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描述的这个地方倒使刘达飙禁不住一怔,王强也在同时看了刘达飙一眼,意思是看来昨天被那个小少妇救了的一定就是这个保菊了。
昨晚申斗金临走时告诉王强,到了桥头找到申保菊的住处就在她后墙用砖头敲打三下,二短一长:“咚!咚!——咚!”,连续三次,就算是对上了。
不过,在对暗号之前要先看看墙头的西面墙角有没有竖着一根木棍,如有,说明她的男人回来了,或者有其它情况,不适宜接头,顺着后墙就是一条人行小道,是通往固村、大安村的,一般情况下经过那里的陌生人不会让人生疑。
王强二人弄清了申保菊的住处,就没有再让苏大本给他们安排向导,双方说好了三日后到牛居村集合。
二人沿着来时的熟路到了桥头,这才发现通往这个申保菊房后的确是一条走顺了的人行道,那道明光发亮的。
他们发现那西墙角没有什么木棍,就按照申斗金的嘱咐拿一块砖“咚!咚!——咚!”敲了三次,不一会儿就见从他们爬过的地方伸出个头来。
二人一眼就认出了她,特别是那双眼睛,活灵灵的。
申保菊看见他二人一点儿都没有感到吃惊,倒像是她已经预料到的。她朝他两个点点头示意还从这里爬进院来。
刘达飙最后一个进了院又朝他们爬墙的地方看了一眼,那墙头被爬的明晃晃的。
申保菊一本正经指着说道:“那些不正经的人就是从这里常出常进的。”
刘达飙点点头,冲她咧嘴一笑,心里说:难道我们也是不正经的了?这笑里也包含着对这位小少妇的那种敬爱。申保菊也觉得这句话说的不恰当,不由得伸了伸舌头。
西墙角斜靠着一根掏茅厕的粪斗杆,如果有情况,这个杆就会沿墙角竖直了,上面露出来一部分就是标志。
“这老申”。王强也发现了那根标志,冲刘达飙笑道。
“是老申让你们来的吧。”申保菊问道。
“你怎知道的?”王强道。
“不是他让你们来,那来的暗号啊。”
“噗……”刘达飙忍不住笑出声来,用手指点着王强,意思是你看人家小媳妇多聪明。
其实这暗号只有桥头村申斗金这几个人知道,那还是在去年春锄奸后决定的,因为申保菊的男人申小记在县城红部警备队,喜好来家喝口小酒,酒后话多经常失言,保菊又倾向革命,常常给村上民兵捎传消息,而每次的消息都很考真,所以,村上地下组织就把保菊当做了自己人。
不过那小记也沾了媳妇保菊的光,要不是申保菊,他在去年就被锄奸队当做汉奸给崩了。
申保菊也猜出来他们找申斗金要干什么,十二月事变后,村上民兵骨干转移的早,这也是桥头特务汉奸多的缘故,申保顺带着民兵临走前就嘱咐保菊要多个心眼,有事了老申会通知她,暗号不变。
刘达飙对昨天申保菊给他们解围的事就一直耿耿于怀,这当子功夫不问一下眼前让他这个五大三粗的杀敌英雄佩服的小媳妇,要是走了他是觉也睡不好的。
于是问道:“保菊同志,你昨天救了我们,我现在郑重感谢你呀,不过,你是怎么想到我们就会有危险的呢?”
申保菊很不好意思听别人夸她,特别是刘达飙对她“同志”这个称呼。“我还是头一次听叫我同志类。”
“我们都是同志,好称呼呀,你很不错的…说说那天的事啊。”王强看着保菊。
申保菊明白了意思:“你们不知道桥头这方圆,那些特务啊汉奸的一茬一茬的,再说你们被村上总爷盯上了,那还有个好吗,那可是眼睛里面装不下一粒沙子的,我就看你们不像是做买卖的。”
“怎不像呀?”刘达飙道。
“哪有上门做买卖的,吆喝着走的,就有个卖家,还没有出来门你们就走远了。”
“噢,是个理儿呀”刘达飙点点头。
申保菊接着道:“那总爷也一定看出你们是装模作样的,我便多了个心眼,要不你们就会被村上那一伙给围住了。”
二人的两双眼睛都是直勾勾地看着申保菊,没想到他们两个还会做了她的俘虏。
等到天黑,申保菊给他们早早做了两碗热乎乎的面条,还掂出男人小记经常喝的固村酒坊里的酒,说要亲自带他们上东山里。
刘达飙好长时间也没有沾过一滴酒,拿起瓶子就喝,被王前一把拉住了,扭头问申保菊:“保菊同志,我们喝了你丈夫的酒,他回来见少了怎么办?”
申保菊道:“没事的,你们尽管喝,他的酒是没有个数的,每次都要喝个半死,那还晓得还剩多少酒了。”
“我说嘛,保菊同志是不会做那些没底的事的,该喝喝口吧,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刘达飙笑道。
正说间,听外面似乎有动静,申保菊出去一时就进来催他们道:“可能小记领着人来了,在后山坡,快到了,我恐怕不能带你们去了,省的他怀疑上。”说着,到柜子里拿出来几个馒头塞到王强手里:“快走吧,晋庄洪掌村,找一个叫吕文龙的,就说是申保顺对门那个叫菊子的亲戚。”
二人不敢耽搁,简单收拾一下,出了大门直接上了郭堡、固村那条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