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黄月月

    周茂又问我。

    “我没见过比黄夫人更狠毒的女人了。”我说。

    敢来闹洞府的都是和李长治交好的朋友。提起黄夫人，所有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不需要我多言。

    “你别去算我求求你了，你就看在姐姐为了我拖到二十了还没嫁，千万别去找她。”黄月月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这个黄夫人真是太可恨了。”一个年轻人道：“不知道她又怎么欺负咱们嫂子了。”

    “可恨她没儿子，不然非得套起来打。”另一个年轻人道。

    “这么恶毒的女人能生出女儿都是老天爷对她的恩赐。”又一个年轻人道。

    “得了得了，反正嫂子救出来了，来日方长。哥几个前院喝酒去。”之前说话的年轻人说。

    “喝酒就喝酒，但得留一个人守着点儿。咱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关嫂子的事儿不行。别叫他大喜的日子把黄秦氏那个老妖妇剁了，不值得。”

    “黄月月到底怎么了？”周茂问我。

    “别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他。

    “到底怎么了？”他伸手拉我支撑着头的手腕。

    气不打一处来的我强忍着把黄月月的事儿同他说了一遍。

    没想到他竟然笑了。

    “你还笑，不能生育，这可不是小事儿。我听说侯爷和公主膝下就一儿一女。看得出来李长治对黄月月是真感情，想必也不会纳妾了。”

    “有毒药就有解药。”周茂笑着说。“她这又算什么。而且什么毒药能不要人命，只不让女子生育。如果真有，我肯定先弄来给金四月和谢南贞灌下去。”

    “你还是不是人啊！她们两个可是你的良娣，还给你生孩子了。”我怒视着他。“你自己在这守着吧！我回前院了。”

    我气冲冲起身要离开，却被周茂拉住手腕，一把扯进他怀里坐下。

    “她们两个给我生孩子，你就一点也不生气，也不着急？”

    他一脸坏笑，爪子不老实地往我衣裳里面钻。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想起自己的那三个孩子的时候。着急也不可能，如果世上真有喝了就不能生孩子的药，我第一个抢来喝一大碗。

    “你放开我，别占了便宜还卖乖。”我挣扎着想要起来。

    我们两个现在坐的地方在一处花园里，偶尔会有婢女和小厮经过。又看见两个婢女低头儿跑过去，我脸火辣辣地热。

    “你让我起来，被人看见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周茂道。

    “他们该说我这个太子妃不庄重。”我说。

    周茂笑着摇头说：“不会，他们只会越来越怕你，越来越尊敬你。”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小时候我们也曾经跟着许嬷嬷学习礼仪。”周茂说：“那时候黄月月经常挨欺负，其他几家的嫡女一起排挤她。后来长治把那几家嫡女的哥哥弟弟全都打了。她们就再也不敢欺负黄月月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有人撑腰吗！就是装糊涂。

    “李长治不也是庶出。”我不悦地说：“同是女子还欺负自己人，她们怎么不去欺负李长治。”

    “这就是我要给你说的悄悄话。”周茂附在我耳边说。“长治是姑姑生的嫡子。她因愧疚，把姑父带回来的庶女冒做自己女儿。为得是让她有更好的身份，能嫁个好人家。这么说或许真的不公平。可公主府庶子和侯府庶女相比，还是庶女更被人看不起。”

    “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什么传闻？”我吃惊地看着周茂。

    “姑姑生产的时候十分危险，府里还走水，烧了半座府邸。而且姑姑把两个孩子当做自己亲生的教养，不分亲生还是庶出。因为城阳是女儿，还要更偏护维护一些。”周茂说。“不知道内情的人，根本就想不到城阳是外面抱回来的女儿。”

    关于城阳郡主我知道一些，听说她和六皇子齐王订过婚。后来不知为什么，齐王一定要悔婚气得她离家出走一年多，几个月前才回来。我还听说她是武林高手，在江湖中有自己的名号。很难想这样的女子，竟然是驸马爷跟外面女人生的孩子。皇帝陛下最得宠的女儿也不敢活得这么放肆啊！

    不对，我又想偏了。如果李长治是嘉诚公主的亲儿子，那黄夫人给黄月月下毒，嘉诚公主能放过她吗？

    想想嘉诚公主为了娶儿媳妇，绑架恐吓这种事儿都干得出来，她知道了还不得跟黄夫人拼命啊？

    “有好戏看了呀！”我兴奋地说。

    “什么就好戏。”周茂在我腰上掐了一下。“是我不用烦恼黄燕燕了。”

    “等黄燕燕嫁给你四哥，你就知道什么是烦恼了。”我白了他一眼说。

    “跟他有什么关系。”周茂疑惑道。

    “我才瞧见她笑得花枝乱颤地跟你四哥再说话。”我说。

    周茂的神情变得十分严肃。

    “你没看错？”

    我给了他一个信不信由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