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影回来的时候,吴三生已经睡着了,可是阿曼却醒着。
除了开关门的声音,那人路过他们门口的时候,竟然连他都没有察觉,这女子一定有问题,从岳林城到兰陵,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睡着的吴三生,径直从窗户那里猫到了隔壁,宁玉影喝了口酒,察觉窗外有人。这两日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她这酒再不喝,就真的没机会了,鹧鸪应该天亮就到了,她得抓紧时间,窗外的人迟迟没有动静,她也懒得动手。
阿曼听见房内,只有倒酒喝酒的声音,一时间也无法辨别,如果刚才那女子出手,他还能判断一二,可人家当不知道,主人已经睡下了,他也不好自作主张。
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宁玉影的房里就多了个人,她揉了揉脑袋,看着面前一身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比划这问了个好。
那人这才说:“该回去了。”
宁玉影有比划这说:“许叔,白鹿一起吗?”
被称为许叔的男子说:“昨夜已经回去了,他说你的酒没喝完呢,让我晚些过来。”
宁玉影又说:“我吃个早饭,一会城外见。”
许叔也是看着这丫头长大的,当下见她精神不好,叹了口气说:“那你慢慢吃,记得跟上我们。”说完就离开了。
宁玉影这才下了楼,对着小二比划着,要了碗白粥,她刚坐下,就看到对面的吴三生,他们之间只是隔了两张桌子,一个小走道。
她端详了一下,心想:这老者跟之前那人的眼神竟如出一辙,莫非?昨日听说千金神医也被设计了,这人莫不是?她又看了看身边那个年轻的侍从,气息跟路上遇到的那个居然是一样的。
吴三生见对面的女子盯着自己,也跟她对视了起来,眼神中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平静的让人有点害怕,加上周身的凝重感,他一时间也不敢过多注视了。
“客官,您的白粥,慢用。”小二上菜的声音,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探寻。
宁玉影冲小二点了点头,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阿曼这时候结了账,便跟着吴三生出发了。
他们在兰陵城兜了好几个圈,这才换了马车跟容貌,两个人骑着马,慢悠悠的往城外走去,吴三生对着阿曼说:“阿曼,要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你说,这样对不对?”
阿曼骑马在前面走着,回头说:“我为了从逍遥谷逃出来,杀了十几个亲如手足的兄弟,要是问我后悔吗?我肯定是不后悔的。”
吴三生听了他的话,没有急着回答,走了一会才说:“你说的是,有时候,总要做些离经叛道的事情。”
阿曼一时间竟然不明所以,“主人,您怎么了?难道我们之前的买卖做错了?”
“没有,就是感慨而已,可能从我定下以命换命的规矩开始,我早就不择手段了。”
他说完抬起头看了看,碧蓝的天空,几朵洁白如雪的云朵,圈起又舒展,阳光似乎有点刺眼,他这才收回动作,对着阿曼说:“我们先回玉竹轩,最近的生意不做了。”
阿曼这才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为何不趁着尉迟堡被灭,尽快去找郭随风呢?这郭随风跟尉迟南风号称纵横南北风,这尉迟家出事,郭随风就算避世多年,定会出山报仇,可主人这?
他用余光又看了看吴三生,见他似乎在思考这什么,只能静静的跟着一边。
吃过早饭的宁玉影,换了身粗布衣衫,徒步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城外跟那马儿约定的地方,见这位老伙计已经等了多时了,当下飞身上马,对着它的耳朵又敲了下。
她的这匹马可是三年前漠北狼王送给苏沉的汗血宝马,别看样子普普通通,潭渊阁里除了她,无一人可以驯服此马,这也就成了她最好的朋友,这马极通灵性,宁玉影跟它之间很自然的有种暗号,这也省了她每次用轻功来回奔波的辛苦。
骑马走了一会,她就注意到鹧鸪留给她的暗号,就算再不想回去,也得给许叔几分面子不是,这鹧鸪是鹧鸪天的简称,鹧鸪天是潭渊阁里专门处理麻烦的组织,这次白鹿出了这样的纰漏,回去肯定没有什么好结果,罢了,自己还是早日回去,也好帮他求求情,以后也能多换点好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