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真真那里一直没有动静。
到了下午的时候,他实在熬不过,发了信息过去询问,只得到她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回复:没事。除此之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再多了。他看着手机屏幕,心里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抿了抿唇,有点赌气地把手机扔到了一旁,可没过多一会儿,又探出胳膊把手机捞了回来,放在了枕头边上。
手机第二天早上才突然响起来,他还在梦中,一下子就惊醒了,将手机一把抓过来,连看都顾不上看就接听了电话,不料却是苏雯打来的。
“还在南洲吗?”她问,声音底气充足,不等着他答话,便又噼里啪啦说了下去,“要是还在南洲就过来帮我个忙。我早上起来觉得脖子不舒服,想去医院看看。真真今天得上班,她那人又爱大惊小怪,我不愿意找她。”
颈椎的事可大可小,他听了也是担心,想也不想地说道:“我现在就开车过去接你。”
“爽快!”苏雯赞道,又特意嘱咐,“千万别和真真说啊,我是真怕了她了,能念叨死我。”
“好,我知道。”他应下,从床上跳下来,拿起大衣就出了屋门。他开车去接苏雯,正好赶上交通早高峰,到她家时已快十点,苏雯早早就在小区门口等着了,脖子上戴着颈托,麻秆一样戳那,甚是瞩目。
不等他招呼,她就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叫道:“可算来了,我站这门口都快成一道景了。”
“抱歉,来的路上有点堵车。”他解释了一句,不忘问她的病情,“你脖子是怎么回事?怎么个不舒服法?是脖子疼,还是头疼?”
“唉,别提了,昨晚上睡觉我把颈托给摘了,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现在不光脖子疼,头也跟着疼,还一阵阵地犯恶心。”她说着,看到谭深把车并向左转车道,连忙出声提醒,“直行直行!不去三院,去人民医院。”
谭深眉梢微动,略显讶异:“你病历不是都在三院吗?”
三院是她前日里去的那家医院,不仅以骨科见长,离苏雯家也近,按道理讲复查应该还是去那里比较合适的,而人民医院虽然是综合性医院,但也只是摊子大,离着又远,好端端的怎么要改去那里?
就听得苏雯答道:“哦,我在人民医院找了个熟人,叫他好好给我检查一下。现在这年头啊,没个熟人到哪办事都不安心。”
这回答合情合理,谭深没有多想,淡淡一笑,把车重新插入了直行的车道。人民医院位于城市中心区域,越往里走,交通越发拥堵,一个路口等了三个绿灯都没能通过。
两个并不熟识的人坐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一旦沉默就不免陷入尴尬,偏苏雯平日里那样活泼的人,今天却像是锯了嘴的葫芦,寡言少语,谭深不得不主动寻找话题:“你写小说的,对吧?”
“对。”苏雯回答。
他又问:“什么小说?”
苏雯干巴巴地笑了笑:“都是一些不入流的狗血小说,胡编乱造的,说了你也不感兴趣。”
聊天被她聊到这种地步,基本算是终结了。
谭深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正想着再找一个新话题时,放在车前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屏幕显示“老六”来电。他下意识地先扫了一眼身侧的苏雯,这才接通了蓝牙耳机,仿若跟旧友闲聊般地问道:“喂?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哥!”老六的声音有些凝重,似乎也知道他现在说话不方便,声音压得很低,话语更是简洁明了,“我刚刚看到阮真真进了沈南秋的小区。”
谭深闻言,微微一僵。
苏雯一直暗暗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虽不知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但几乎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她心中顿时一沉,人下意识地往车门处挪了挪,双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身前的皮包。
“行,知道了,你等我消息吧。”谭深挂断电话,神色已恢复如常。他转头看向苏雯,笑着抱怨道:“以前的一个哥们儿,没事不联系,但凡打电话就是有事找我。”
苏雯打了个哈哈:“好朋友嘛,都这样。”
“是吗?”他轻轻一哂,看着她,慢悠悠地说道,“可我看你和阮真真就不这样。”
苏雯做贼心虚,听了他这意味不明的话,简直心惊胆战,一时连话都不敢接。恰逢路口的绿灯再次亮起,前车顺次驶动,他们的车不过是慢了半拍,后面就响起一阵催促的喇叭声。她如获大赦,急忙叫道:“快开车!”
谭深又默默看了她一眼,这才收回了目光,转过头去开车,面容看似波澜不惊,一颗心实则早已沉入谷底??
阮真真为什么会突然去找沈南秋?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打算?苏雯又为什么会恰恰赶在今天求他帮忙?偏偏又舍近求远,要跑去人民医院复查?是事有凑巧,还是精心谋划?如果阮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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