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生为害，死不足惜

无知者无畏。她记得之前小课堂的师傅讲结界术时说，神仙在凡间战斗，都要先张开结界，将现下空间转移到虚无空间，以免破坏凡间的稳定状态。当时她还觉得夸张，现在才发现这实在是太有必要了。照今天这个打法，若没有结界，毁掉半个城不夸张。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他明明长得白白净净桃花眼，天界却把他叫做烈焰修罗。不是因为他谣传有八条胳膊鼻子喷火，而是他可以一掌给你打开地狱之门。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浮舟听到了房间敲门声。

    “我进来了。”门口传来子熠的声音。

    “嗯。”

    子熠闻声推门进来，将一包糕点放在桌上，笑了笑说：“我打听了下这是这个小镇上最有名的点心，女孩子都喜欢，给你压压惊。”

    浮舟盯着那包点心看了许久，末了抬头开口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子熠没有做声，浮舟叹了口气垂下眼帘：“什么忙都没帮上，还被吓成这样，真是太没出息了。”

    子熠伸手想摸一摸浮舟耷拉的脑袋，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去，柔声道：“是你第一个发现伞精的，是你推断出了整个故事，你已经很厉害了。”

    “上仙上神打架总是这么恐怖吗？”浮舟轻轻问。

    “也不是，主要是我比较恐怖，”子熠笑了笑，“那以后你在的话我都不用青莲净火了，用红莲业火。”

    “红莲业火会温和许多？”

    “会更加猛烈，所以骨头也不会剩下，就不会吓到你了。”子熠为自己的聪慧洋洋自得。

    “……谢谢您这么体贴，”浮舟无语，突然又抬起头看着子熠眼睛亮亮的一脸认真：“我能变得和你们一样吗？不，变得和荆南一样，只要和荆南一样就好。”

    “你还想变得和我们一样？！”子熠大吃一惊。

    “为何不可？”浮舟瞥了瞥嘴道，“不是有句话叫上神靠天生上仙靠修炼吗？便是火神殿下天赐神力我一届散仙无法企及，那只要努力修炼达到荆南的程度，还是有可能的吧？”

    子熠看着她这样子，差点脱口而出灵力封印的事，不过他打住了，在事情完全查清楚之前他不想打草惊蛇。

    他想了想，安慰道：“……还是起来尝下这些糕点好不好吃吧，看能不能比得上你的庄氏干货。”

    “……”

    折腾了这大半天，浮舟确实有点饿了，她不想再与子熠费口舌争辩，一骨碌爬起来打开包裹将一块点心放到嘴里，突然又想起来什么，抬头道：“伞精是被人故意引回青山镇的，还有那群白衣人，殿下可有什么头绪？”

    子熠得意道：“作为天帝四子之一，若是连个来暗杀的人都没有，也太没有存在感了。”

    “那为何不在那群白衣人中留个活口，把幕后主使审问出来？”浮舟不解。

    “我不喜欢和垃圾对话。况且即便问出来，也未必为实，临死前反咬别人一口也不一定——其实便是不问，我也能猜个大概。”

    “是谁非要至你于死地？！”浮舟大惊。

    子熠看着浮舟没说话。

    浮舟见状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她叹了口气道：“那伞精也是着实可怜，她也没想害别人，不过就是天生一副极阴寒的体质罢了，还是常年为主人遮风挡雨造成的。被人抛弃，不管是人是妖，都会很难受吧。”

    “天生为害，死不足惜。”子熠冷冷道，接着又笑眯眯开导浮舟，“别想那么多了，有时间可怜妖怪，不如可怜可怜你自己那少得可怜的灵力。”

    “……您说的极是。”

    从浮舟房间出来，子熠立马把荆南叫了过来。

    “之前我让你调查的关于浮舟体内封印之事怎么样了？”

    “关于封印之事还未有什么进展……”荆南吞吞吐吐，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属下在调查过程中，发现浮舟姑娘的身世，确实有些蹊跷。”